莫要太激动,怀孕的人要保持心平气和,切莫大喜大悲大怒。”
既然不用开药,陈世文便起身送大夫出去,两个人边走边说话,渐渐地陈世文的表情凝固了,惊喜与害怕交杂,复杂得很。
没等他们两个走到大门,曾氏就急冲冲地走了进来,“文博,我听下人说真儿喊了大夫,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世文的表情有些恍惚,听到曾氏的问话连忙拱手行礼,道:“岳母,真儿并无大碍,已经歇下了。”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曾氏急问道:“真儿这回是什么缘故?她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吃得好,睡得也香。”
说话间,曾氏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老大夫,便弃了陈世文问那大夫。“大夫,我女儿如何了,要不要紧?”
大夫笑道:“令媛是突然受了惊吓,心神慌乱,不过如今已好了,老太太莫要担忧。”
“这就好,这就好,”曾氏松了口气,“多谢您大老远来这么一趟,徐嬷嬷,送一送大夫,好生谢谢他。”
徐嬷嬷送大夫出去,这里就留下曾氏和两个丫鬟以及陈世文,曾氏边走边问他,“真儿从小就是个胆大的,一般两般的事可吓不了她,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曾氏这次的语气带着严厉,和以往慈爱的长辈模样有很大不同。
一来是因为这事关系到了她唯一的女儿,难免着紧些,这二来就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和之前只会规矩问安时有很大不同,陈世文敬她如母,曾氏也是真正地将陈世文当成半子看待。
而她又是小两口在京城最亲近的长辈,这说话就不再那么客套了。
陈世文对这个岳母向来是尊敬的,也觉得她与一般妇人有所不同,便老实说了,“是家里来了信,祖父说我大嫂给家里添了个孙子。”
生了男孩可是一件好事,但曾氏想到今天这事,又想起以前真儿闲聊时跟她提起过,陈家大嫂喝了大半年的苦药汁,有时候还就着符水,说都说不听。
她这心顿时有些不安,聚Jing会神地听陈世文继续说。
“……大哥有后,祖父欢喜得很,但待产婆犹豫不安地将孩子抱出来后,祖父和我爹娘都大吃一惊。”
“这孩子,竟是个天残,他的左腿比右腿矮了一截,连大夫看了都摇头,没有法子!”
天残!
曾氏倒吸一口凉气,这天残在世人看来,可是不祥之兆啊!
一家子都会因此而倒霉!
生出天残的女人,会被认为没有福气,不但在婆家受人冷眼,她的娘家姐妹也会被指指点点,好一些的人家都不愿娶,她的女儿就更惨了,估计没人敢要!
所以很多人家一生出天残便会溺死,将这事捂得死死的,不会张扬到外头去,为的就是保住一大家子的颜面。
但看陈家这样子,是不打算这么做了。这样也好,是个慈悲的人家,和睦的婆家对真儿也有好处,她暗暗松了口气。
果然,陈世文道:“祖父给这孩子取名泽佑,希望祖宗庇佑他能平安长大。”
“这事怪我,”说到此处他羞愧道:“刚刚读信的时候忘了避开真儿,让她知道了,动了点胎气,好在她和孩子们都平安,不然我……”
“等等,”曾氏停住了脚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孩子们?!”
“此事正要跟岳母您禀告,”陈世文的脸上露出了略有些傻气的笑容,有几分恍惚地说道:“刚刚大夫私下跟我说,真儿肚子里的应是双胎。”
“有两个孩子。”
“两个?!你说真儿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曾氏惊疑不定,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转头看向送完大夫回来的徐嬷嬷,徐嬷嬷也听见了,肯定地冲她点点头。
“大夫没有十分肯定,说是八九不离十,”陈世文道:“岳母,小婿正想请您与外祖母说一说,看看能不能请个太医来家里给真儿看看,我心里头放心不下。”
“这事好说,”这回是曾氏变得恍惚了,她伸手扶住了徐嬷嬷的手臂,感叹道:“竟是双胎,两个孩子,天爷啊……”
……
双胎这件事,因还没有确认所以陈世文和曾氏商议后暂时并没有告知刘玉真,不过自那以后曾氏是天天都来探望她,一坐便是一整天。
乐呵呵的。
“你跟娘说一说,”夜里,刘玉真推了推在另一侧榻上睡觉的陈世文,抱怨道:“你就说我已经好了,让她不用再每日一早过来。”
“她如今又是不准我吃油条烧饼炙羊rou,又是不准我到花园里走动,闷死了。”
“你就跟她说我已经好了,往后每日都过去给她请安,不用她大老远地过来。”
“先别急,”陈世文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待太医瞧过再说,如今托广宁侯夫人请的这太医是在宫里专门帮娘娘们看病的,他难请得很,平常都不出宫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