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的纯真, 衬得他身后的星辰越发闪耀璀璨。
“皮rou强大不代表内脏同样强大,在剧烈的震颤下骨骼错位或是内脏破裂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我想和你赌一把。”
“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幸地存活下来了, 那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彼此苟延残喘,直到我们都找到那虚无缥缈的生存的意义。”
“如果我们其中一方死了而另一个人活下来了——”太宰淡淡地撇开了视线, 在横滨的最高处俯瞰火树星桥的风景。
“那便背负着对方的生命不堪而又可耻地继续独行。”
“你很有经验?”千代月华般的发被横滨的夜风吹起, 少女眉眼间不散的郁色模糊了她的真实年龄,她像是被人一夜间抽走了所有的鲜活气,像极了一朵开到盛极却又濒临凋谢的白残花,哀艳却又悲戚。
“如果我死了,我也不需要你为我背负生命, 反正那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过是世界的祭品。
“但是太宰,你要明白,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溺于水中的人,在沉沦的最后一秒,还不忘推身边的人一把。
“会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让你原谅一切痛苦坎坷的过去。”
“比如你已经失去的爱人吗?”太宰微微低头,眸光晦暗,低低德笑着,“千酱,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佩服、很佩服你。”
“你将自己的思念披在了肩上,写进了生命,那些勇敢、善良、仁慈的品质,即便面对的是我这样无可救药的烂人,这是你思念他们的方式。”
“你活成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样子,像一个圣人,又像一个英雄,唯独不像你自己的样子。”
太宰笑盈盈地低着头看她,千代面无表情地仰头望他,下一秒,千代一脚甩去,直接将太宰踹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太宰鸢色的瞳孔骤然一缩,但在腾空的瞬间,他还是毫不犹豫得拽住了修女的手臂,将人一同拉了下去。
狂风卷起了两人的发,在空中有片刻的交织,他们紧紧地拽着彼此的手臂,从横滨的至高之巅,陨落。
呼啸的风从耳边划过,他们自璀璨的星穹坠入迷离的灯火,如果忽略这件事情的本质,那眼下的场景简直美得像一张足以作为游戏CG的水彩画。
千代趴在太宰的胸前,听着他完全失序的心跳,少年鸢色的眼睛里映着天边的星,明亮而又纯澈,像一个刚刚睁开眼睛张望这个世界的婴儿。
“千酱——”太宰真诚而又温柔地笑了,“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千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握着太宰手臂的手猛一发力,随即狠狠一拽。
“砰”地一声巨响,千钧一发之际,千代如同再灵巧不过的猫儿,如同跳着最优美的芭蕾,在落地前的一瞬与太宰交换了位置。
她垫在了太宰底下。
……
血,到处都是血。
正如太宰所说的那般,钢铁铸就的身躯依旧包裹着滚烫而又柔软的血rou,就像薇拉,就像千代,锋锐无匹的宝剑,换个角度就可能轻易折断。
躺在血泊中的少女双目失焦地望着天边的星辰,在这个比死亡更加寂静的夜晚里,她嘴唇微微一动,在内脏破裂的痛苦里,轻轻地唱起了歌。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啊,因为有人说我是冷漠的人——想要被爱所以哭泣着,是因为终于尝到了人间的温暖。”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你那么美丽的笑着,却满脑子想着自我了结,终究还是因为活着这件事太过于刻骨。”
气若游丝的歌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回荡,绝望悲戚,却又满载明光。
【……】从小黑屋里挣脱出来的系统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冷声道,【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唱着歌的千代想着,她只是在太宰的描述下窥见了一个睡在梦里的自己,她很害怕,很绝望,然后……梦就醒了。
系统永远不会知道,它眼中不过只是宿主打发时间的一段爱情,对于千代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
千代没有归属感,她对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归属感,哪怕那些世界里有着她爱的人,但千代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拥有归途这样奢侈的东西。
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归属感是自己的父亲,不管是风雨里追出去也抓不住的衣角也好,总是温柔而又严厉地教导着她的艾利克斯也好,千代曾经以为有父在的地方,就能被称之为“家”。
但是后来她却发现,“家”是会破碎的,转瞬即逝的,她的两个父亲,最后都离她而去了。
这种无法言说的孤独与拆离感,在那少年的身上消融了——当他说出“以后迟早都是一家人”的时候,当她带着她去见自己最重要的母亲的时候。
她在少年的眼中窥见了掩饰不住的温柔与期翼,他幻想了一个美好的未来,那个未来里有两个孤独的人共同构造的“家”,谁也无法将谁舍弃。
千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