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地毯上的衬衫。纽扣被他修长手指一颗颗系上,领带不想系,他随手捡起外套。
“我输了。看见你掉眼泪,我时贺输了。”
他站在门口看她:“阳台上的东西不喜欢就扔到门口,我会叫人来清理。”
掀下眼皮,他沉默走出房门。
林甑恭敬按开电梯:“先生,机组已经回去了,司机给您带了新的外套……”
“叫机组重新飞一遍。”
林甑诧异了瞬间,但没问,拿出手机交代下去。
时贺没有回车上,一直坐在小区花园里看夜空,也望着12楼的阳台。
白纱窗帘在晚风里晃动,卧室灯火昏黄。海市今年的冬竟来得这么晚,他坐了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夜空重新亮起无数星辰。
季桃一动不动瘫在床上。
好久之后她才翻身望着阳台,整理好松散的肩带。手臂被他抓得疼,舌根也很疼。
房间里□□静,只有她一个人吸鼻子的声音。可屋子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她闻到被子上时贺身上的男士香水气。
她望着阳台地板上的字默默掉眼泪,也在忽然间望见了夜空里闪烁的星辰和跑向粉裙女孩的男孩。男孩单膝跪下那一刻,她被“我爱桃桃”的文字击得溃不成军,眼泪决堤而下。
他的爱早来一点该多好。
☆、057
清晨, 季桃走进护士站开始换衣服。
照常像往常一样忙起工作, 但今天出奇地没有再收到宋星闻发来的奖状, 第二天也是如此。
自从那天跟霍宪去看望了沈nainai后老人这两天总喜欢跟她说话, 打来电话喊她去吃晚饭。
“我让小林做了你爱吃的芦笋凤尾虾,是宪儿让人送来的新鲜芦笋,冬天可难得了!”
季桃晚上的确不上班,但她不太想跟霍宪再碰头。
她心里忽然怔了下, 她这是因为在乎时贺吗?
“nainai, 我晚上要值班。”
“这样啊。”沈nainai叹息了声, 语气里掩饰不住失望, 不过很快笑起来, “没事,那明天呢,后天呢?你哪天有时间就过来, nainai想看你。”老人忽然沉默片刻,笑声里透着沧桑乏力,“nainai想多看看你和宪儿。”
季桃听着这种小心翼翼的声音想起了自己的nainai,心头不免愧疚, 她nainai如果还在世也会像沈nainai这么疼她吧。
连续两天拒绝了沈nainai后她终于还是决定再去看看老人家。
傍晚七点, 她从拥堵的地铁上赶到养老院。
沈nainai坐在轮椅上等她, 老人家的脊椎已经无法支撑她独立端坐。沈nainai见到她就笑:“桃子来了,快来坐。”她招呼护工林阿姨去微波炉里端菜。
季桃洗完手回来坐下:“nainai,你怎么不先吃啊?菜都凉了吧。”
“没有,还热乎着呢!”沈nainai问她几点钟了, 说霍宪要来。
季桃脸上的笑怔住。
“他也是那晚过来后就一直说忙,今天才说要来看我。”
正说到这里她们便听到霍宪的脚步声。
季桃抬起头,霍宪外套里穿着高领毛衣,见到她露出笑脸,但季桃望见了他唇角结痂的伤口。她想,他把脖子掩得严严实实是在遮伤口吧。
沈nainai已经看不清这样细小的痕迹,没注意到霍宪有伤。
三个人吃完饭后老人家就坐不住了,脊椎总疼。
霍宪跟林阿姨扶她上床,季桃以前学过按摩手法,帮沈nainai做起按摩。
老人渐渐有些困意,眯起了眼睛。
季桃埋头没有跟霍宪聊天,他也没有开口主动说话。
许久的宁静后,他望着她:“累吗,歇会儿吧。”
他这一出声吵醒了沈nainai,老人布满皱纹的眼皮缓缓睁开,像是看不清眼前场景,努力辨认了季桃和霍宪好久才冲着他们笑。
“阿于回来了?”她招呼季桃,笑得慈眉善目,“舒舒,给阿于倒茶呀。”
季桃愣住,诧异地望着霍宪。
“瞧你高兴的,跟阿于回房间去吧。”老人说完喘不上气一时昏了过去。
霍宪脸色一变,沉声去喊医生。
房间里医护人员频繁进出,季桃想帮忙被霍宪拉到了一旁。
沈nainai插上了氧气管,终于醒过来后才跟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又睡过去。
护士跟护工阿姨守在病床前,霍宪望着季桃:“我送你回去。”
两人走下楼,他说:“沈nainai把你和我认成了她儿子和儿媳。”
“nainai她会不会……”后面那句“时间不多了”不忍心说出来,她眼眶有些滚烫。
霍宪点头:“别难过,她八十二岁了,前半生活得很幸福。”
“沈nainai的子女呢?”
“于叔是科研人员,跟他太太在实验室发生意外走的。”
季桃疑惑:“这样的话nainai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