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拳尖稳稳地打在了金合欢母体的颧骨处,与其细微的碎裂声相伴的,是静寂了那么一刹那,可转瞬便以更高的分贝响了起来的嚎叫。母体疼痛难忍地闭上了那只同样被震到的巨大眼睛,整个身体都因为冲击向后倾去,顾浅没有这么放过她的道理,揪着这家伙的肩头便向下按去!
也就是在这过程中,那数十根尚还完整的藤条仍旧不死心地呼啸着向她袭来——
“嚓!”
已经应对过一次,顾浅这次要得心应手得多。
幸亏水果刀还锋利,她在枝叶缠上来的瞬间就手腕一翻,再度割断了那些因为透支养分过度、较之先前那根已经柔弱无力不少的藤条。这些藤叶被她刷地齐根砍断,它们的主人也被她那一下狠的给按得脸朝下往地上栽去,摔了个狗吃屎,那形似人类的骨骼都拧巴得发出了“咔吧”一声!
金合欢母体一声闷哼,都说不清楚是脸更疼还是被揪秃一块又被切断其余藤叶的后脑更疼,肩头又被踩住,再无任何爬起来的可能。
她仍未死心。
眼前一道残影,顾浅惊险地赶在那玩意儿甩上来的前一秒一把接住了它,她死死地攥住那根仍在不住抽动试图挣扎的rou藤,余光扫向其余母体原本用来支撑身体的粗大藤条,突然明白该怎么处置这家伙了。
五分钟后。
在严拯二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顾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宣布大功告成。
“怎么样?”她语气轻快地问,“要是有意见你可以提。”
嘴里被塞了个矿泉水瓶子的金合欢母体:“呜呜呜呜呜呜呜——!!”
“啊?”顾浅装模作样地用手在耳朵边上充当听筒,“啊??你说清楚点,我听不见——”
母体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呜呜呜呜呜——”
——你他妈有本事倒是先把瓶子取了再问啊?!
“还是听不清啊。”
顾浅摇摇头,充满遗憾地耸耸肩,“那你就继续在上面挂着吧。”
金合欢母体:“………………”
短暂的沉寂过后,她嘴里冒出叽里呱啦的一串来,只可惜都被塑料瓶底给堵了回去,不然那一连串国骂足以使人惊讶新人类骂人的方式居然这么接地气。
此时此刻,这母体正以五花大绑的姿势被倒吊在紧挨着天花板的消防管道上,捆的是严严实实。绑她的不是别的,正是她自个儿那rou藤般的触手。顾浅把站台上的那排座位拖过来,垫高后硬是给它们打了好几个死结,这下任金合欢母体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解得开了。
严拯搁旁边看了半天,这时候终于战战兢兢地开口好奇起顾浅这么做的意图。
“这……”
顾浅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她问,“那些怪物为什么把没吃完的尸体挂在管道上?”
严拯一时真被问住了,他愣了半天,忽的灵光一现反应过来。他原本冷汗就浸得后背衣服透shi,这下更是被自己那可怕的猜想惊悚得只觉一阵阵发凉,“难道说——”
顾浅挑眉,肯定了他的想法。
“没错。”
十有八|九就是在等她来,以母体喜欢的方式把食物敬献给母体。
既然金合欢母体爱这么干,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好了。
更何况要杀死这些新人类实在是太麻烦,那些不易再次生长的藤叶是一码事,身上的伤口又是另一码事。方才搏斗时刀刃也曾划破金合欢母体的表皮,顾浅亲眼看着它就跟怪婴的一样在眨眼间愈合得完好如初,鬼知道这愈合能力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样一来,与其废那么大的劲亲手解决她,还不如保存Jing力以应对之后的险境,就把这家伙挂在上面自生自灭好了。
毕竟能看得出来,这母体为了弄死她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怎么想也是不可能再有力气能挣脱出来。
“那——那那些荚果呢?”
严拯谨慎地提出了这个可能性,“万一她再生出来然后让它们去弄断管子……?”
“放心,”顾浅冷声道,“你看她刚才那拼命的样子,要是但凡还能生得出来早支使着咬死我了。”
金合欢母体还能睁开的那只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浅,可她瞪得越狠,就越证明顾浅所说的确凿无误。
“不过你这也提醒我了。”顾浅突然又道。
她看也不看地往旁边地上一踩,只听得一声打嗝似的尖叫。严拯定睛一看,瞧见有个满脑袋尖刺的小身影卡在鞋跟和地面的空隙间,跟它的母体一样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她就说记得母体刚“闪亮登场”的时候有个家伙蹦蹦跳跳到了肩膀上,没想到如今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你也别想跑。”顾浅冷道。
她心思一转,抬手要来个宽口瓶子,口朝下“啪”地就把它扣在了里面。掂着瓶子转了两圈,看里头的“豆芽人”晕头转向以后才和小刀一起受尽了自己腰边配着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