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么?
她看向蒋墨冷白俊极的侧脸,心想:看来这小破孩还有良知,没有真的扭曲到无可救药。
蒋墨冷冰冰看来:“看我做什……嘶!”
张望若不像小淑女那般心软,关幼萱只用匕首下压来威胁人,张望若手腕轻轻一动,手中匕首就割破了蒋墨白皙的脖颈,鲜血汩汩流下。张望若含笑:“诸位,再考虑考虑。放我们离去,如何?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啊。”
卫士们已然犹豫,蒋墨却面容一扭,他好似看不到自己脖颈上的伤一般,失血让他面容更白,眼神更清而亮。他眼中执拗的光不灭,盯着卫士们:“都给我上!拿下她们两个女的!”
关幼萱气道:“五哥!你不要命了!我们会真的动手!”
蒋墨冷笑:“谁不是真的动手呢!给我上,谁敢不拼力,今日我但凡活下来,回头都给你们治罪!”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乌黑的碎发拂着他面颊,发丝轻柔地贴上沾着血的匕首。匕首与他脖颈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流,但蒋墨此时眼中的疯,不逊色于原霁平日在战场上的野。
本质上,他们是同一个父亲。
张望若问关幼萱,低声好奇:“他是一直这般疯,还是最近才疯了?”
关幼萱紧张握匕首,盯着四方扑来的卫士们。她跺脚:“师姐,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打不过这些人啊!”
他们最大的倚仗,是拿捏着蒋墨的性命。可是如果蒋墨自己不在乎,这些卫士们也不必顾忌。关幼萱这些师姐师兄们,都是文人出身,顶多学一点儿防身术,哪里能真的打得过这些卫士?
关幼萱是跟金姨学了半年武功,可她第一次和人动手,手心的汗流了一遍又一遍。
她恼怒咬唇,暗恨地瞪一眼蒋墨:她不能真的杀蒋墨,她承担不了杀蒋墨的后果。可是这个人不能用来做人质的话,变得何其讨厌、无用!
看场中开始打了起来,蒋墨注意到小淑女对自己的瞪视,他勾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向关幼萱看来。他眼中波光潋滟,还未将得意Yin狠之色传给关幼萱,他便被用力一拽,一个趔趄,被张望若拽到了身前。
前方卫士手中的剑掠来,张望若挡得七零八落、手忙脚乱。张望若干脆直接用蒋墨来格挡,反让对方慌张收手。
蒋墨被她抓住头发,几次拖拽,长发都被她薅掉不少。他被张望若用得格外狼狈,脸上都不小心被溅上了血。风流倜傥的公子墨,回来大魏后便没有过这种待遇。他恼怒万分:“张望若!我迟早杀了你!”
张望若笑:“阁下先将欠我的束脩交一交再说。何况老师有难,学生挺身而出。现在不正是你应该做的么?”
可惜无论如何玩闹,如何拿蒋墨当人质约束他人,张望若和关幼萱在中间拿着蒋墨,还足够应付,但是他们的师兄弟们,却被那群卫士拿下。眼见自己人不堪重用,越来越少,便是张望若,都生起一丝烦躁。
反是关幼萱眉目秀逸、神情平静,她握着自己的匕首,小心不杀人,以自保为前提。
又一卫士看准时机,向那看着柔弱的关幼萱冲撞而去,想夺走女郎手中的匕首。关幼萱心中打鼓,脑中慌张回忆金姨教自己的,在对方气息几乎与自己贴面上,小女郎眼眸镇定地格挡迎上,与对方兵器交戈时,她身子一旋,退让了散步,手腕翻转之下,竟敲重了对方的卫士手腕。
关幼萱按照自己谨记的xue道敲下,匕首一扬,血珠子飞溅上她皎白的面容,卫士慌张后退。
“打得好!”一声少年清亮的喝声,从院落门外传来。
关幼萱听这声音耳熟,她心跳砰砰,蓦地仰头看去,见院落门被踏破,数十铁蹄奔袭而来,黑压压的凉州Jing兵,迅速出现。马蹄声滚滚如雷,快速奔跑向四方围住。交错的马蹄声和人影,让卫士们目不暇接,Jing神紧张。
待马停下来时,胄甲武士们排开阵型,所有人便入了包围圈。凉州骑兵凝立如死,给黑夜裹上慑人气势。马眼如铜铃,军阵蓄势待发,平日只是听人吹嘘过的压力,今夜让这些卫士们实实感受到了——
上战场的兵马,和寻常的府宅卫士,是不一样的。
凉州的骑兵,和寻常上战场的兵马,又格外不同。
这些骑兵的包围,寒夜中黑沉沉的威慑力,原霁冰凉而漫不经心的目光,让蒋墨呆立着,想到了很久以前听人吹嘘过的话——
凉州铁骑,天下第一。
--
凉州铁骑的神话,会在原霁手中复苏么?
--
夜幕如墨,浓郁泼洒。驿舍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得如同粽子一般。
原霁背脊挺直地坐在马背上,不看他们,他眼睛穿越人群,望向最里面的、脸上溅了几滴血的关幼萱。他扮演着一个巍峨的“英雄救美”的角色,对如今场面却没什么兴趣。
这般打斗场,在原霁经历过的所有战争中,简单得不值一提。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