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霁:“因为所有夫妻都是这样,所以我们也要这样?你不是因为、因为……想和我在一起,才和我在一起么?”
关幼萱:“我也想和夫君在一起啊……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想问什么?”
她素来诚实,有疑问便说,觉得不对就质疑。她对自己十分诚实……而正是这样的诚实,才让原霁觉得,自己在她心中,分量应该与“夫君”是等同的。
可是夫君不是爱人。她可以嫁任何一个人,她心里的人,却是只有一个的。
原霁眼眸中蕴着暴风雪,他脸上的神情又开始不耐烦。他心中纠结千万,又痛又麻,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变得胆怯,一句也不敢说,不敢问。意气风发的原小将军,原来面对情面对爱时,也会茫然无措。
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也许只是一个幻想。
他终是如自己的梦境一般,追逐着缥缈不可追的女郎。
原霁心里酸楚,低头,在她鼻尖轻轻亲了一下。
关幼萱喜欢他偶尔这样温情的样子,眸子弯成了月牙。
原霁看她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他道:“算了,不说了。萱萱,我这几日有些忙,也有些事想不通。我不想回家了……我想在军营里多待两日,你不要多想。等我想通了,就回家来住,好不好?”
关幼萱诧异一下,点了点头。只是他要出门时,关幼萱想起来,又跑两步追问:“夫君,五日后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在生辰的时候总会回家来吧?”
原霁回头。
他露齿而笑,意气扬起。他自信而骄傲:“当然!我还不至于想那般久却想不通。”
关幼萱看到他笑,就放下心,她在原地跳了一下,向他挥手道别:“那、那你好好在军营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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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原霁到底有什么心事呢?
关幼萱以为他是为军务所困,她又不懂那些事,对那些打仗本身也没兴趣。关幼萱便想为原霁减轻些负担,将内宅事务管好便是。
关幼萱登上金姨家的府邸,跟着金姨学武时,便说起原霁最近的变化。金姨对原霁如何不感兴趣,对关幼萱现在学的招式兴趣很大。她拿着戒尺,对小女郎摆出架势的动作敲敲打打。
金姨很满意:“虽然你学武功是天赋差了些,慢了点儿,但是半年过去,你现在下盘能够站稳,对你自己来说,不错了。”
关幼萱转眼珠:“那如果夫君站在后面,我能够偷袭得了他么?”
金姨哈一声,语气颇有些自得:“你若是学个半年就能偷袭我们凉州的狼崽子,我们养他不是养得很失败么?”
关幼萱:“那我能偷袭得过赵将军么?”
金铃儿正在一旁满头大汗地跟着侍女学习绣自己的嫁衣,听到关幼萱这般问,就颇不满地站起来:“小表嫂!”
关幼萱正想再与金铃儿说话,一个侍女从外进院,报告说:“小七夫人,李将军从牢狱里出来了。”
关幼萱转眸,她手中还握着一梅花枝,跟金姨在学招,口上已然诧异:“李泗么?”
原霁不是不想那么快放人出来么?
来通报的侍女身后跟着军士,军士恭敬地回答关幼萱:“李将军在牢狱中生了病,还吐了血。七郎后悔自责,便将人放了出来,住进了原家。小七夫人,是否给李将军请医工看看?”
关幼萱连忙:“自然!快去请医工……夫君回来看李大哥么?”
军士答:“七郎出城巡逻了,不在城中。”
关幼萱抿唇,更加觉得原霁好似在躲自己。金铃儿在后听着担心,只因她的未婚夫君赵江河与李泗也是好友,李泗若是出事,赵江河免不了自责。关幼萱回头,见到金铃儿的眼神,两个女郎一对视,便相约着一起去看病重的李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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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墨寒着脸进府宅的时候,听说李泗那个无父无母的人被抬进了原府养伤。他嗤声:“原家真是收破烂的,什么阿猫阿狗都领进来。”
侍女学舌:“就是!一群乡巴佬,野蛮人!公子,他们对咱们一点都不上心,昨日的炭还送错了,送的不是冰炭,我差点呛死……公子,咱们回长安吧,公主等您等得急死了。”
蒋墨抬头看到原家府门两边开始悬挂上的灯笼,他沉着脸一路往自己院中走的时候,便见更多的孔明灯被人欢欢喜喜地抱出去,管事大嗓门地喊人来量衣,说要在原霁生辰时,人人务必穿新衣,不能扫七郎的兴……
管事教训人:“听清楚了么!七郎生辰可是大事,谁都不能出错!今年还是小七夫人嫁过来的第一年,明年说不定家里就添丁了……全都打起Jing神……”
原霁。
原少青。
原七郎。
蒋墨在武威郡里走一圈,十句谈资,七成都有关原家,有关原霁。那些百姓们看着小七郎长大,看他从一个桀骜不羁的小破孩,长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十七岁的原霁就已经在军中初露锋芒,而原霁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