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柏庚彻夜难眠的日子,就此拉开了帷幕。
也不知是自己面皮薄了,还是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 苏小淮心知自己难以得手,遂不在采阳元上一事过多索求,大都是稍稍闹腾一番,被他拒绝后, 她便在他温暖的灵气的包裹下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 她常常见江柏庚睡去了一旁的矮榻上。
每每见此, 苏小淮想起那些在他怀中醒来的早晨,只觉莫名地落寞。
想来, 他是不愿与她欢好吧?
毕竟他此世只是一个凡人, 而她是一只来历不明的妖Jing。生非同族, 他又怎会轻易信她?又怎会欢喜她呢?
他心善,不但未将她的身份告诉旁人, 反而愿意留她下来,让她采采灵力, 这早已是仁至义尽。
他不愿与她欢好, 那她……便不去做那惹他讨厌的事就是了。
因着进来近来蹭了江柏庚被窝, 所以苏小淮的灵力充裕了不少,能以人形姿态撑过一两天功夫。给江柏庚治手的事情,她也没有落下,却是添了点私心,没有一下子给他完全治好,想以此借口赖在他的身边。反正,他右手虽不够灵活,但却也已经不妨碍他驾驭旁的马了。
那日被江柏庚抓了现行之后,她便被他弃之不“骑”了。江柏庚因是首席弟子,眼下御战积分亦高,遂轻易地从楼主唐吉那讨得了一匹未驯化的骏马。
御战两个分站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多,见江柏庚如此形式,卢叔和阿析皆有劝阻,问其原因,江柏庚含糊其辞,只一心驯马。
此间,苏小淮常是化形跟在江柏庚的身边,只留了一丝魂魄撑着那骓马的马身。她依然用了匿型术,但对江柏庚可见。许是见不惯她赤身裸体的模样,他遂私下里为她准备了衣物,苏小淮欣然受之。
卢叔和阿析本是担心不已,但两三日后,见江柏庚将那黑骏驯服之后,便没了说法。只是阿析常常会在私下里揣测,只道蹑云不知怎得突然变笨了许多,怪不得西兄不乐意骑它了,真是惨兮兮的。
苏小淮:“……”
这小崽子,真想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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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训练后,御战第三站雪山竞速赛如期而至。江柏庚身为第二站的魁首,自然是倍受注目,而其临阵换马的举动,更是惊到了不少人。
骑师们纷纷暗中嘲讽,坐等看戏,皆道江柏庚此举委实太不明智;观礼者们匆忙改注,生怕在江柏庚身上赔了老本。
江柏庚于此浑不在意,只牵着骏马缓缓行在雪原上,这匹黑骏是一只公马,矫健剽悍,皮毛漆亮,在皑皑白雪中显得分外惹眼。
他拍了拍马脖子,落手只觉温热。他上下检查骏马的状况,目光一落,只见这黑马四蹄踏入雪中,倒是与骓马无异。
江柏庚柔和了眉眼,嘴角微扬。
昨日用过晚饭后,他回到屋中,只见那妖Jing横坐在扶椅上,背靠右扶手,膝窝架在左扶手上。她正捧着一本话本在读,裙摆落到一旁去,未着鞋袜,两只玉白的脚百无聊赖地晃荡着。
捕捉到他开门的声音,她便如往常一般,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两三下扑到他的怀里,眉眼弯弯。
若是……她有尾巴的话,也许会摇得很欢吧?
他不知为何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她唤罢他姓名,随后便请求他带她来看比赛。他本有意应她,却又想到明日比赛,他无法将她一直放在眼皮底下,而赛场又乱,加之他与时知扬有所筹谋,指不定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他顿觉心里不安稳,拒绝了她的请求,教她待在屋里,哪里都别去。
他本以为,她会跟他闹腾,却不想她只是低头,闷闷地应下。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得他心里一软,不知怎的就抬手抱了上去。
此后……便是被她一顿乱舔,舔着舔着就滚到了床上,险些……
思及此,江柏庚耳根一热,眼角嘴角皆是笑。身旁骏马见他许久不搭理它,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
“咳——”江柏庚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他本以为她又要说采阳补Yin云云,与他闹腾,却不想她竟是难得安分,只道他今日要比赛,遂放他一马,教他早些休息。而后她便二话不说将衣服一脱,回了马舍去。
他少有被这般对待,那妖Jing……反而教他有几分不舍起来。
“江兄!”
江柏庚突地回过神来,只见裹了一身白绒大衣的时知扬冒了出来。
他乜了黑骏一眼,戏谑道:“哟!江兄这莫不是知道自己会输给小爷,所以把小骓马给藏起来啦?”
江柏庚也不恼,只笑道:“时兄说笑了,要赢你,不必蹑云上场。”说着他眸中流露些许温柔,再道,“这里冰天雪地的,若是她被冻到了,我会心疼的。”
时知扬:“……”
喔嚯好气喔!
这人莫不是——
跟小爷我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