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底层船板砸在了下一层的支柱上,没有继续往下坠落。
此时海燕上正忙着“钓人”的姜凡看得目瞪口呆:“托尔斯泰前辈在做什么?”
“这……”高尔基不太赞同地耸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老旧的石楠木烟斗塞进自己嘴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解释:“他在用自己的方法救人。”
面对差点摔回游轮里的惊悚局面,这一次民众们总算有了反应。
他们难以置信这个号称是来救援的职业英雄居然一副想把所有人搞死的架势,当即气得围过去骂道:“你在干什么!混蛋!”
“为什么要让船底板往下坠!你疯了吗!”
托尔斯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无辜地说:“因为我看各位似乎痛苦到已经不想在人世间活下去了,那我作为一个以救人为乐的专家,有义务替各位解决痛苦!”
“什么!你的职业英雄执照是怎么考的?我要投诉你!”
“报上你的名号来,我要是死了,我们法国尤勒其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家族也是!”
面对众人的疯狂谩骂和气急败坏,托尔斯泰只是淡然一笑,提高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放心吧大家,在我们东正教的教义里,自杀虽然上不了天堂,但是被人谋杀可还有机会上去呢!”
“神经病啊!谁跟你信仰同一个教派,我们信新教,你们这群北方异端!”
“哦?新教的教义就允许信众自杀上天堂啦?真是长见识了。”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这前后矛盾的废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先前问你们想活吗,你们表示否认,那我只好让你们死,你们又跳起来骂我……”托尔斯泰摊了摊手,言语中透出一种底层无赖般的油滑感和欠揍意味。
那群遇难者简直快要气疯了,他们平时身居高位养优处尊惯了,哪里见过这等无赖至极的选手。
“废话!我们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几句话就让我们去死,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现在是东半球的晚上,这位先生。”
“那不是重点!”那个跟他吵架的男人怒气十足地说,“我们想活啊!你凭什么替我们所有人做决定!”
“海难都没杀死我们,你这个人的心难道比这太平洋的海水还要寒冷无情吗!”
下一秒,托尔斯泰的脸上露出了宛若神明般严酷可怕的神色。
“你再说一遍?”他猛地看向那几个带头者。
其中一个带头者被他冷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吼道:“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吗混蛋!你想听哪句话?”
“你们刚才说的前一句。”
“海难都没……”
“不是这句!前一句!”托尔斯泰大吼道,“给我再重复一遍!”
人们异样的沉默了。有些聪明的人已经明白了托尔斯泰这番怪异举动的深意。
此时有一个中年人忽然毫无征兆地捂着脸嚎啕大哭,整个一米九的汉子哭得直接蹲在地上起不来:“我想活!我想活下来!我不想死!我爸爸刚才已经死了啊,他临终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和妻子活下去啊!”
被他悲痛至极的情绪所感染,其他人很难不动容,一些感情丰富的女人和孩童已经开始默默流泪,而男人们的表情痛苦又挣扎。
最后,他们说出了真正的心里话。
“我们想活下来……请您高抬贵手。”
“虽然我们所有人的心里满是悲痛,但我们背负着死者的心愿,所以我们一定要活下来。”
这是人类最俭朴、也是最原始的生存渴望。
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人们脸上经过痛苦煎熬后重新迸发出对生命的渴望与信念,托尔斯泰缓缓地笑了,他的胡子抖动,声音也一下子和缓无比。
“你们早说嘛,场面就不用弄得这么尴尬了,差点制造那么可怕的误会啦。”
“好吧,只要我在,就没人能让你们在今晚死。”
于是,【和平】降临了。
坐在海燕上的姜凡和高尔基看完了这整场好戏,中国高中生大为赞叹。
“好厉害,托尔斯泰前辈只是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让整个气氛变得先抑后扬……所有人都燃烧起对活下来的渴望了!”
“虽然我一直认为他的救援手法简单粗暴,行业投诉率不低。”高尔基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吐出一圈漂亮的白色烟圈,“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除了救人,更要救心。”
…………
……
与此同时,游轮内部,负一层赌场大厅。
在统计了前后出现的六轮虚空钓钩后,涉川曜和国木田独步不得不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钓钩从头到尾都只有两个,而且都只能钓起对应的人。
这到底是因为【人间失格】的影响,还是太宰此人根本不能满足“被救援”的条件?
如果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