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楼爵微微有点懊恼。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贝奚宁反倒很淡定,“演员什么环境都待过,大漠荒野里两个人背靠背也能睡一整夜,大佬家的沙发,别人想睡还睡不成呢。”
“你去大漠拍过戏?”楼爵总是很敏锐,随便一抓就是重点。
贝奚宁抬头看头顶的水晶灯,笑道:“去了,不过人家最后没用我。”
“哪个剧组?”楼爵也笑,“帮你一起把仇报了。”
“这也要报仇,那你可能会得罪大半个影视圈,这桩交易实在得不偿失。”贝奚宁喝了口水,“你该吃药了。”
她明显不愿意说,楼爵识趣地不再追问,在她的监督下吃了药。
“早点休息吧。”贝奚宁反客为主,“晚上要是不舒服,随时叫我。”
她坦然得像根本没把楼爵当成一个男人。
楼爵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忍住了,去找了新的被子床单出来,再次说抱歉。
贝奚宁倒是无所谓,大佬家的定制沙发也够大,单妃位就跟张普通的床差不多。
“我的衣服,没穿过,你将就一下。”楼爵又找了新衣服和洗漱用具出来。
贝奚宁没带睡衣,只得接过来。
好在盥洗室是单独的,楼爵进卧室后就锁好了门,贝奚宁拿着衣服去洗澡。
简单的T桖和短裤,T桖就到膝盖了,短裤直接可以当九分裤穿。
明明是新的,但因为它们属于楼爵,贝奚宁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别扭。
她就没穿过男人的衣服。
沙发跟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贝奚宁睡不着,拿出手机搜了下这身衣服的价格,打算转账给楼爵,这样就等于是自己买的,可能心理上会舒服一点。
但是看到价格后,她沉yin几秒,选择关上手机,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想过。
贝奚宁向来懂得对自己好一点,具体表现在不会为难自己想太多,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忘掉的。
楼爵就不一样了,多年来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忽然住进一个人,哪怕眼睛看不到,心思也会不由自主就转过去。
躺在床上辗转几番,楼爵起身,找出之前没看完的一本书,顺便倒了杯酒,坐回床上。
红酒杯轻轻晃动,送入唇边前一秒,楼爵视线瞥到床头的热水杯,红酒杯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落在了床头柜上。
书翻了几页,也被扔到一边,楼爵拿出手机搜“贝奚宁”,看她过去那些跟她相关的新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感冒药的作用,他终于慢慢有了睡意,才重新躺下来。
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楼爵又醒了过来。
看看时间,他没着急起床,在阳台看了会儿书。
他怕打扰贝奚宁睡觉,却不知道,贝奚宁其实起得比他还早。
知道这里是不算熟悉的男人的家,贝奚宁还没那么心大,睡觉之前就定好了闹钟,以防楼爵醒来她还在睡。
只是起太早就必定睡不够,贝奚宁打着哈欠到阳台吹冷风,想让自己快点苏醒。
吹着吹着,她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她扮演的,本来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女朋友。那昨天晚上她就该在楼爵生病的时候直接丢下他不管,这才更符合她的人设不是吗?
所以,她为什么会来楼爵家?
贝奚宁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是楼爵误导了她,楼爵当时邀请她留下来的语气太真诚。
在这段契约关系中,她总是下意识跟着楼爵的节奏在走。楼爵希望她留下,她就留下了。
因为是楼爵雇她来的,所以贝奚宁潜意识里会觉得,他俩是同一阵线,楼爵不会害他。
可仔细想想,他俩其实可以不是同一阵线。
贝奚宁之前以为,她完成任务的唯一途径,就是让楼爵家人讨厌她。但是,从跟楼爵家人的接触来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说实话,贝奚宁有点不忍心对他们做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任务一直没什么进展。
然而,今天清晨的晨风吹醒了贝奚宁,她转换了思路——这件事情的根源,其实在楼爵身上。如果楼爵讨厌她,要跟她结束合作关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既不用违背良心去为难楼爵家人,让一个人讨厌又比让一家人讨厌容易。
简直完美!
“不愧是我!”贝奚宁美美地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机智!”
楼爵听到声音才打开门,就看到贝奚宁已经醒了,很没有形象地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盖过的被子散乱地扔在一旁,头发乱蓬蓬的还没打理。
“睡得好吗?”楼爵问。
“不太好。”贝奚宁很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大佬,你每天都起这么晚吗?”
楼爵:“……偶尔。”
“我就说嘛……”贝奚宁故意欲言又止,然后指着换下来的衣服问,“这衣服能不能送我?”
再不讲究,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