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在怀中的刘希嘉忽然抬起了头。
承恩公夫人有了息事宁人的心思,刘希嘉却不愿这件几乎毁了自己的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
“刘小姐。”夏姨娘跪在刘希嘉跟前,重重磕了几个头:“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为自己辩解,您和刘夫人再怎么惩罚我,我也甘愿受罚,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您和刘夫人被人蒙蔽啊。我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有谋害刘小姐之心。谁不知道府上大小姐深得太后娘娘看重?我害了大小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方才四小姐说,咱们府上夫人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定会阻止我,这话我不敢苟同。夫人和四小姐母女连心,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四小姐吃亏,所以,夫人一面激怒我,好让我对四小姐下手,一面偷梁换柱,暗中让刘小姐替四小姐挡了灾。”
“夫人一心想要让刘小姐做自己的儿媳妇,若是坏了刘小姐的名声,刘小姐也只好嫁到咱们府上来了。这样一来,夫人可不就称心如意了?若是刘小姐名声未毁,什么样的人嫁不得,又怎么看得上咱们三少爷?”
“一面借着刘小姐之事除了我这个眼中钉,一面为儿子谋娶佳妇,夫人手段真真了得,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刘夫人和刘小姐也要小心些才好,正如刘小姐所说,如今,刘小姐只是府上的表小姐,夫人就敢这样算计刘小姐,若是刘小姐真成了夫人的儿媳……怕是……”
“你胡说,嘉姐儿现在分明在与世子议亲,几时成了我千方百计毁了嘉姐儿名声,好将嘉姐儿与我儿凑对了?”长宁侯夫人面怒愠色。
“夫人敢说,夫人没有存了将刘小姐与三少爷凑对的心思吗?现在,刘夫人中意的女婿是世子,可夫人敢说,您不会回刘府搬救兵,阻挠刘小姐嫁给世子吗?”
夏姨娘死死地盯着长宁侯夫人。这次,她是着了长宁侯夫人的道。只是,她倒下了,长宁侯夫人也别想好过!
“你不是说,你有人证吗?不妨带上来吧。”
这时,一旁刘希嘉的声音响起。
“嘉姐儿,你当真要因为一个贱婢的话,来疑你的姑姑?”长宁侯夫人蹙眉道。
刘希嘉皮笑rou不笑:“侄女自然是相信姑姑的清白的,所以,我才要把事情弄明白啊,这样一来,就可以为姑姑洗脱嫌疑了,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姑姑?”
最后那句话,她语气很是轻柔,却说得意味深长。
“好,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么你就让夏氏把人给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夏氏找的这个人证,究竟是谁。”
长宁侯夫人话音刚落,夏姨娘心中就升起了不安之感。
这个时候,长宁侯夫人不是该百般阻挠她将人传上来吗,她为何这么轻飘飘地就同意了?
“夏氏,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夏姨娘艰涩干涩,翕动着嘴唇,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确。
“怎么,哑巴了?”长宁侯夫人的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不敢说吗?”
“是……是柳枝……”
如今,夏姨娘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看长宁侯夫人将人招了上来,压着跪在地上。
她低下头,见她从柳枝那儿搜出的证据还在,她心下稍安。
“就是这个贱婢,怂恿我对付四小姐和表小姐,好给我苦命的女儿出一口气,若不是我的人见柳枝与夫人房中的菱杏姑娘有往来,后来,又从柳枝的房中搜出了夫人的簪子,只怕我还拿柳枝当心腹来看呢!方才,柳枝在我跟前,已经认罪了!”
柳枝是个瘦弱的女孩子,神色麻木,存在感很低。听到夏姨娘的指控,她才抬起头来,眼中也终于有了一点活人的神采:“姨娘,您屈打成招,奴婢敢不认么?”
“奴婢早劝过您,哪怕您再不喜欢夫人,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来陷害夫人,可您不听奴婢的……奴婢不想背主,可奴婢更不想看着您一错再错。”
“你这贱婢,方才明明已经认罪了,还想反口不成?”夏姨娘气得不轻,将那支簪子给拿了出来:“你若不是夫人的人,你的房中怎么你会有夫人的簪子!”
那是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梅花簪,做工Jing致,分量十足,那梅花远远看去,跟真的似的,宝石成色极好,簪子上还有流苏细细垂下,这绝对不是一个奴婢能有的。
刘希嘉看着长宁侯夫人:“我记得,姑姑有两支这样的梅花簪吧?一大一小,大的那支,我见姑姑戴过几次。”
承恩公夫人仔细想了想,也点头:“不错,妹妹,我记得,这是你的陪嫁之物,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一个姨娘的婢女手中?”
长宁侯夫人眸色微动,刚想说话,便听一旁的柳枝道:“刘夫人明鉴,这支簪子是夫人的陪嫁不假,可夫人嫁过来后,姨娘伺候老爷,劳苦功高,太夫人也喜爱姨娘,夫人便将这支簪子赠予了姨娘,以嘉奖姨娘。可姨娘……并不喜欢夫人所赠之物,便将这簪子转赠给了奴婢。奴婢虽不胜欢喜,却没资格佩戴此等规格的首饰,是以一直没有戴过……姨娘怕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