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给咱们小姐使绊子,等着看咱们小姐的笑话呢。”芳芷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按理,这话不该由我这个做奴婢的来说,可若是侯爷真心疼爱小姐,对小姐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儿上看着最重视小姐,实则处处为小姐树敌。”
“你说的,仿佛有几分道理,我从前竟完全未想到这一层。你说说,侯爷到底是疼爱咱们小姐呢,还是不疼咱们小姐呢?”
“我不知道,不过,兴许侯爷只是需要做出一副疼爱小姐的架势来。”芳芷沉默了片刻,答道。
“好了,别再为这等事而争执了。日子是靠自己过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出来的。”姜媛菀看着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人后却有着非同一般的锐气:“舅舅待我有几分真心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愿意在人前做出处处维护我的样子来,这起码说明,我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只要他还愿意在人前维护我,我就能够把日子过好。人哪,最怕的是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她一双温和清澈的双眸中,满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通透,虽小小年纪,却仿佛已经饱经沧桑。
芳芷一直跟在姜媛菀的身边,是知道前情的,闻言,叹了口气:“小姐说得很是。”
她家小姐,小小年纪便遭逢大变,也难怪性子会比年长她几岁的大小姐都成熟许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依照她家小姐这般坚韧的性格,无论在顺境还是在逆境中,大概都能过得不错。
芳佩原以为,这府里头哪怕人人都看她家小姐不顺眼,至少侯爷是真心疼爱她家小姐的,谁知,今日竟意外得知,侯爷待小姐,也不过是面子情,不由悲从心来,抽噎出声:“小姐,你怎么这样命苦啊……”
姜媛菀这个正主,反倒安慰起她来:“好了,我都没哭,你怎么就哭起来了?把你的眼泪擦擦吧。我并不觉得苦,反正,这些人又不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爱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吧,又不会少块rou。”
最落魄的时候,她听到的话,可比长宁侯府主子下人们的闲话要难听数十倍。
下午,长宁侯唯一的嫡女,府上的四小姐卫锦珊来找姜媛菀:“多谢妹妹得了好东西还想着我,特意派人给我送来。母亲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也十分欢喜呢。舅舅家送了一些时兴的首饰来,母亲让我来请妹妹一起去挑选一些。这首饰虽比不得御赐的头面那般贵重,却胜在样式新颖,妹妹或是自己戴着玩儿,或是赏给下人,都是使得的。”
长宁侯夫人单论容貌,并不及夏姨娘那般明艳,卫锦珊长相随母,也只是中上之姿,别说与五官Jing致、模样清丽的姜媛菀比了,就是与卫锦萱比,都稍逊一筹。可卫锦珊会打扮,六分的颜,衬出七八分来,再加上耳濡目染从母亲和别人贵妇身上学到的气度,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比卫锦萱要大气不少。
姜媛菀自然知道卫锦珊和长宁侯夫人并不像表面上这般友善,可当家主母都亲自派人来请了,好心好意要送她东西,她若是不去,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既如此,那就多谢夫人和四表姐的好意了。”姜媛菀抿唇一笑,笑意却未尽达眼底。
待两人携手而至时,其余几房的小姐们都已到了。除了姜媛菀之外,也就才受了罚,还在房中休息的大小姐卫锦萱以及随母外出访客的二小姐卫锦姝没来。
三房嫡出的三小姐卫锦仪惊讶地看着姜媛菀:“妹妹怎么来得这样迟?可是因着才刚下过雨,路上不好走?”
四房嫡出的五小姐卫锦绣道:“三姐姐,你这可就说岔了。虽说才刚下过雨,路滑不好走,也是有的,可姜表妹那儿,四姐姐是最先赶去的,且姜表妹住的地方离大伯母可比咱们还要近,如今咱们都在这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姜表妹才来,按理说不应该啊……”
卫锦绣往边儿上扫了一眼:“连住得最远的六妹妹都早早来了,这可说不过去啊。不知是不是姜表妹得了更好的东西,看不上大伯母给的这些个东西了。”
她口中的六妹妹卫锦若,比姜媛菀还小几个月,是长宁侯一个不怎么得宠的姨娘生的女儿。六小姐卫锦若没有同母兄弟,打小儿就没什么存在感。长宁侯夫人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时常把她招来赏点儿东西,但她在侯府一众小姐之中,一概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此时,卫锦若听到卫锦绣提起她,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多说。
三小姐卫锦仪与五小姐卫锦绣也没指望卫锦若能说出些什么话来,此时,她们的注意力全在姜媛菀的身上。
姜媛菀得了御赐之物,谁不嫉妒?就算后来,她将大部分东西舍了出来,三房和四房的小姐对她仍然没有好感。就像卫锦萱作为大房长女,认为自己什么都该拿头一份儿一样,三房、四房的小姐们,也认为自己好歹是长宁侯的亲侄女,论地位应该仅次于长宁侯的亲生女儿。姜媛菀一个外姓人仗着长宁侯的宠爱爬到她们上头去,她们谁心里头能够舒坦?
若是挑不出姜媛菀的错,也就罢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