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便剧痛难忍,只得咬咬牙又将手缩了回去。
毒王宴上中了毒的那只手,原以为放着不管就行,没想到却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寄无忧转过身子,发现楚九渊正以一种极为微妙的眼神,盯住他的袖口不放。
被看到了?
他竟心虚地有些结巴:“阿……阿月?”
迟迟未能等到少年的回应,寄无忧以为楚九渊约莫是没听见。但眼帘中,却闯入了少年伸来的手。
楚九渊伸手,轻轻勾了勾。
“给我看看。”
寄无忧也倔,藏起手说:“小伤,没什么看的。”
楚九渊沉下眼,像是生了气,忽然倾身就压了过来。
眼看那张冷清的面孔愈靠愈近,寄无忧开始觉得慌了:“等,等等……”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戳到了楚九渊的什么点上,只能急忙向后退去,但马车内部并不算宽敞,背很快抵到了墙上,无路可退。
但楚九渊似乎正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发生,他微眯着眼,缓缓凑近,几乎就要贴到寄无忧的脸上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
在少年的唇快要凑到肌肤上时,寄无忧只觉得胸口狂跳不止,终于忍不住别过头,抽出两手,挡在自己脸前防御。
楚九渊立刻握住了受伤的那一只,以尽量轻柔的力道。
寄无忧:“……???”
原来方才暧昧那一套,只是为了骗自己伸手?
这不是好像养歪了,这……这是肯定养歪了啊!
楚九渊则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小心捧着这只枯手,心疼皱眉道:“已经伤到灵脉了。”
“灵脉也能伤?”
寄无忧试着驱动体内灵气,果真,灵气到了手腕下一寸就停下了步伐,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寄无忧自己倒不太惊讶,反倒是楚九渊格外在意,他反复试着从外输入灵气,却都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寄无忧见他和自己的枯手较劲,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道:“这有什么?灵脉若是坏了,我不用就行了。”
楚九渊抬眼盯了寄无忧一眼,几乎像是在瞪他了。
“若我不管,师父打算什么时候治?”
寄无忧耸耸肩,与他实话实说:“也许不打算治?”
灵脉坏了,也不过是废修为,被门派踹走罢了……不也正合他意吗?
楚九渊握他的力道微微加重,语气坚定:“不许不治。”
寄无忧倒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好奇:“我的灵脉废了,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吧。”
“灵气贯通奇经八脉,若是长久堵塞,恐是会殃及命脉。”楚九渊顿了顿,“……我不希望那样。”
他捧着寄无忧的掌心,垂眸望他,冷眸中划过一丝珍惜,以及一丝明灭可见的痛。
寄无忧胸口颤了颤,心几乎滞了一拍。
“我……”
寄无忧握紧枯手,下意识地抽了回去。
但一抽回,他又后悔了。少年垂下空荡的手,眸里的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寄无忧一个不忍,又伸手揉上了他的脑袋。
“阿月有这个心就好了,我们出去了再治。”
“……真的?”
“真的。”
寄无忧弯眉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像骗小孩的。
楚九渊沉默应下,坐了回去,车厢里一时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正微弱地散发着存在感。
一阵风声响起,一刹那的功夫,两人骤然站起,而寄无忧未来得及阻拦,楚九渊便一剑斩开车门,拽着他双双摔出了车外。
落地一瞬,四面八方万箭齐发,数以百计的锐利箭头划破长空,深深刺入马车之中。
寄无忧拍拍灰,站起身,朝黑暗中冷冷唤了一声:“出来。”
土路边,一如死寂的漆黑中,睁开了无数双鬼魅般的眼。
第六十五章
漆黑的鬼魅们如一阵风吹来,吹近时,才显现出人形。
“什么人?”
寄无忧质问时,草草环视一圈,才发觉这些套在黑袍里的鬼魅看似玄乎,实则皆为一些平平无奇的低阶修士,轻易就能被他看穿修为底细。
“原来是师兄,真是冒犯了!”为首的青年解开黑袍,露出其中的素色道袍。他大步上前,用诡异嘲讽的视线盯着他,问道:“人都带到了?”
寄无忧回问:“什么人?”
他微眯起眼,凝神打量起眼前青年——他这一身中规中矩的修士道袍,分明是仙鸣山派的弟子才能穿的衣裳。
师兄?
寄无忧低头看向自己所着的这件衣服,虽然外衫是凡人打扮,但他扒开一看,穿在外衫里面的,果真也是仙鸣山派的弟子道袍。
他与楚九渊只是暂时附身于两具残魂之上,没料到歪打正着,竟然附到了自己门派中人身上?
修士们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