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拭过有些泛红的皮rou。
“疼吗?”
寄无忧躲了一下,有些犹疑地看向了少年,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与他认识的那个单纯听话的阿月有些微妙的差别。
楚九渊闭上眼,解释道:“这儿有些Yin鬼,似乎会幻化成……亲近之人的样貌,我已经遇着过几回了。”
嗯。
寄无忧确信了一件事。
不仅是说话的语气,就连这一副冠玉面上的一眉一目,都比前一刻的那个少年多了些成熟的棱角。
难不成他们到达识海的时间出了差错?
寄无忧试探地问:“阿月,这地方凶险未知,你怎么不马上来找我?”
楚九渊瞥见他脸上的颜色,抽回手,稍稍收敛了动作,反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寄无忧眼帘微动,瞥了眼他淡淡收回的手,点头道:“我也是刚刚才到的,但没见着什么Yin鬼,你是在哪儿遇见的?”
少年唇动了动,犹疑样子似是有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
……他,好像猜对了。
寄无忧揉了揉酸疼的眉心,“你来这儿多久了?一年?三年?”
楚九渊微眯起眼,视线越开他,眺向了他身后远处。
他不再犹豫,缓缓吐字。
“十个月。”
寄无忧喉里一下梗住,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三个字。
他早就听人说过:若是擅闯识海,像他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极有可能会被卡在识海所设下的结界之中。
少则寥寥数月,长则漫漫百年,受困于结界的禁锢中,直到其力量松懈,才能堪堪逃脱。
也是因此,若非迫不得已,或是任务在身,没有修士会心甘情愿闯他人的识海。
十个月,倒是比他最糟糕的预测要好上一些。
不能算是运气好,只能说,也没那么倒霉。
寄无忧无奈扶额:“是雪球那儿出的错?还是别的地方?”
“这片识海装的Yin鬼太多,师父是被那些结界上的小鬼给牵住了。”
楚九渊开口时,忽而抬头望天,骤然拔剑,朝着看似碧蓝乌云的天际砍去了一道墨黑色的锐利剑光。
那剑光快而急,笔直一线向天际飞去,在他们几乎要看不清那黑光的轮廓时,那天际一端,却撕开了一道巨口。
一片湛蓝白云天忽地就消失了,转而被一团浓稠的ye状黑雾所取代。
黑雾缠绕中,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寄无忧还是看清了其中那些流着口水,虎视眈眈吞下剑光的无数张狰狞鬼面——它们像染了疫病的疯猴,红眼血嘴,人面鬼身,丑得令人过目难忘。
寄无忧觉得反胃的同时,心道:这十个月,难道他一直和这些玩意睡在一起……
楚九渊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手搭在他肩侧,有意地放轻了声音。
“我没让那些脏东西碰师父。”
他这样子碰他,寄无忧仍觉得有些微妙,但这答案又着实令他心安。
“这小鬼尤其喜欢带阳气的活物,你怎么赶得走?”
“它们怕我。”
楚九渊顿了顿,嘴角微动,终还是没做解释。
“师父先随我过来吧。”
楚九渊走在前头,领着他绕去了一条小道,而非李绣绣母子所走的大路。
“主路鬼多,走这儿。”
沿着这条道,寄无忧才终于撞见了第一个鬼。
一个断了脖子的无脸侍从步履蹒跚,向他们徐徐走来——准确的说,是朝着寄无忧走来。
Yin鬼食阳,一闻见他身上大团的阳气,溃烂的死身饥渴无比,一步三摇晃地凑了过去。
寄无忧虽继续走着,但手已探入了袖袍之中,摸着一张符纸,只待Yin鬼上前。
然而楚九渊忽地冷眸一瞥,利落抬手,拦在了Yin鬼与寄无忧之间。
那Yin鬼的枯瘦身板骤然一缩,颤颤巍巍地低头发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在楚九渊的臂前弯下腰,深深一拜,虔诚无比。
……御鬼?
他眼前浮过诸多怪事。
以rou眼看阳魂,早他十月穿过识海结界,再而到如今的御鬼之术——皆是魔修才能习得的独门本领。
但阿月不可能背着他修魔。
楚九渊放下手,生硬地避开了寄无忧惊讶看来的视线,目光闪躲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它们都怕我。”
“真的不知道?”
阿月说过,他听得出他说谎,巧的是,他于阿月也同样。
少年微微颔首,“嗯。”
他仍是不肯说真话。
寄无忧眼眸一沉,别过头,绕过他走了出去:“你不说也无妨。”
楚九渊身子陡然一震,赶忙上前拉他,却被寄无忧挥开了手。
他痛苦地弯起眉,盯着被挥开的那寸手背,低声唤道:“师父。”
寄无忧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