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丰。对外由是慷慨,对内宗亲臣子亦不可吝啬,免叫人心浮动。”
景厚嘉心中一叹,他近日正是为此事烦心。想来明日正是五日朝会之期,朝堂上必定是吵成一团。正好几位皇子公主来问安,就拿来问策他们。虽也有机敏有心的,但此刻和女儿一比,未必都浮浅。
景厚嘉望着眼前的少女,这孩子真是他看着长大。说不宠爱是假,说是表里如一也是假。此刻见她和自己心思一同,感慨万千,无谓的摆摆手:“我儿且去看看你母后,你舅舅之事务必瞒着。”
景秀闻言一愣,见父皇脸色疲惫,心头探出几分懊恼悔恨,续而又是迟疑揣测。
景厚嘉见她不动,抬眼看她,见一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女儿,居然有几分怔楞。心里又软了些,和气宠爱的说:“过几日你舅舅便回来了,到时父皇带你去见他。”话刚出口,心府瞬间冷下来。女儿如此倚重外戚,谢家这般心思,当诛!
景秀本是心涩父皇一瞬间的老态,闻言生出一股寒意。面色一动仿佛惊醒,赧然道:“儿刚刚思索诸夷之事,苦无两全之计。不曾听见父皇所言何事。”
“你这孩子,那些大臣食君之禄自要为君分忧,哪要你劳心费神。我刚说你几位皇叔姑姑难得入京,各家子弟都与你年纪相仿,你不必拘在宫中,且松懈几日。”景厚嘉抚须笑道。
景秀乖巧应诺,用完冰饮,与景厚嘉告辞,退出甘露殿。
不久郑公公进了甘露殿,低声道:“殿下去了中宫。”
景厚嘉点点头,绣儿孝顺,入宫不去见她母后才是奇怪。他瞥了一眼郑公公,起身站起走到御座上,拿起一本奏折。“公主近日可开心?”
他膝下有数位公主,但郑公公知道,天子最关心的就只有一位。他低头细细说道:“殿下为碑林之事,常出入宫门。太晚就宿在公主府。有几位金科进士求见,收贴拒见。前日岭南王子求见,殿下允了。”
“她小时候就和二郎家那小子亲近,不怪。”
郑公公哈腰:“是。昨日长宁公主与泰安公主去了一趟,殿下留她们用膳,下午就回了宫。去了中宫,又去了万寿殿问安。”
景厚嘉昨日不曾见到女儿,原还有些诧异。想来是昨日下午她回宫,自己去了惠妃之处,不曾遇到。
“今早殿下去贤妃处问安,途中路过立政殿,宫人回报皇后未醒。殿下未停留。后去了崇文馆与诸位博士讨论学问。再之后回了凤阁,用完午膳出宫,在马球场待了一个时辰不到。其中因侍从不察,开错雅室,与升阳郡主打个照面。而后去了趟公主府,又是过问碑林之事。”
那个碑林之事,景厚嘉早有耳闻。这实在算不得事,过问了反而叫女儿心生间隙。这等小事,景厚嘉也愿意做慈父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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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有顾忌,暗中试探。景秀和他一番谈话后,深感Jing疲力尽。她坐在肩舆上仰望天际,天青云白一览无余。若是人和人之间也如此,就好了......
她从来知道言说三分,意会其中。也与许多臣子互相试探,各自揣测。可如今和阿爹都要这样,深感索然无味。不由想到张月鹿,和她说话真是一派轻松,全然不需要遮遮掩着。
只要不被气着,那人再少些轻佻浪荡。自己真心想她做知心好友,可把酒言欢,可谈笑无忌。如古代明君贤臣一般,即可并肩天下,又是莫逆之交。
公主殿下偶尔想起张月鹿,张月鹿可是时时刻刻念叨着她。
景秀一走,张月鹿也没兴致了,她对马球赛的热爱完全源自其产生的盈利。马球决赛结束,虽然后面还有颁奖晚会、明星球员见面会...但张月鹿要的影响力作用已经差不多了。
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升阳公主这个危险生物,张月鹿招了马奴儿欢快的回家。她最近太累,上车便睡着了。
“小姐。”
马车之中睡的本就不安稳,一声轻呼把张月鹿吓醒,因太过惊诧,连起床气都没了,连忙问:“怎么了?”
马奴儿在外面听她声音有异,连忙道:“无事,有个妇人拦车,闹着要见小姐。小的不知惊扰小姐......”
张月鹿松了一口,懒洋洋的靠回去,有几分不悦:“何人何事?”口气听起来十分恼火,只怕一点就要炸。
马奴儿在她身边伺候一段时间,知她脾气烦了也就是发火呵斥,从来都是只骂不打,这才大着胆子道:“是个外乡人,说是小姐的....姐姐。”
“姐姐?你家大小姐在华山别院潇洒着,整日整夜不着家,待过几天我...”张月鹿话为说完,突然一跃而起,推开车门跳下车!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满面风尘仆仆。但仍然瞧的出眉眼清秀干净。穿着青色旧衣,补丁针脚细腻工整,不仔细看不出来。背着小包袱,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阿姐...?”张月鹿迟疑的开口,时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