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缘再相见。
武朗当然不甘心,便让他去遇见的地方寻找,武十七郎依言每日出府闲逛。果不其然,武朗暗中派了人手盯梢。武十七郎便听月鹿所定之策,前几日在路上闲逛,而后就抽些空去平日玩耍的同伴家拜访。
武朗听了手下禀报,心道真是个没出息的,做些小事情也只知道敷衍。见着武十七郎难免又是一顿呵斥,到不曾如平时一样打骂。毕竟手下也没找到那道士,还要靠这儿子的仙缘。
张月鹿听完点点头,笑道:“你爹到和那位像的很。”她说的那位就是当今天子,自打听了大长公主的事情,张月鹿觉得天上掉下一个皇位都可能,何况一个亲卫军中郎将。
武十七郎也不知道那位是谁,只追问:“往下如何?那道长神龙见尾不见,一入江湖无踪影。难道我们要找个假的?”
张月鹿摇摇头,找个假道士多麻烦,何况她一贯信奉多一个人多十个破绽。思及此处不由想到长乐坊那位大夫,略晃了一下头,她抬抬下巴,道:“你去那个柜子上,左抽屉里面有个盒子。”
那盒子颇重,武十七郎双手捧着盒子放在床榻上。张月鹿从披着的薄毯里面探出一只手,拨弄开锁扣。武十七郎一看,一盒黄金。
张月鹿取出一块,递给武十七郎,又取了一块自己拿在手里把玩:“每块一两,折合十贯,一万钱。这儿一共二百块,二千贯。”
武十七郎出身优渥,虽不得父宠,也从没有人在吃穿用度上短了他的,但却未曾见过这么一大半钱财。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十七郎顿时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张月鹿:“二娘,你有何吩咐,尽管说,我一定能做好。”
张月鹿点点头,她倒是有些诧异,十七郎如今越发练达,这不过短短数月,似乎大家都被逼着不得不长大。她收敛的心神,把金条放回盒中,将计划徐徐道来:“天气渐暖,大家闲了一个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十七郎以为,京中子弟最爱何事?”
“若是聚众而乐,自然是游春、狩猎、马球,唔,风雅的还有诗会之类,我就不通了。”武十七郎想了想,灵光一闪笑道,“二娘是要那个联...联谊?”前段时间听二娘提过,他勉强记住了这个词。
张月鹿俯身取了蜜饯,边吃边说:“是也不是,的确是要给你打通京中人脉,不过不止如此。二千贯撒出去我要收回二万贯,不单要利还要名。名利双收,还要来者要名得名,要利得利。”
“这!”武十七郎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傻了,天下哪来这样的好事情。有名有利也就罢了,还要来者要名得名,要利得利。那这名从何处来?利从何处分?
张月鹿:“我瞧着马球极好。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既风雅,又规矩简单,不限男女尊卑,全民共乐。最妙的是,惊险刺激!
十七郎,我想办一场马球赛。要有预选十强、前四、决赛。长安、洛阳各设预选赛区。这场马球赛要上至皇亲贵胄,下至番邦商户全民参与,天子与路人皆知。
每次场地长宽大小一致,两侧需要设高台,层层叠高,以便买票观看。各队人马需要统一服饰,各设队名旗号,用于辨识。还有许多细节,我们再议。”
武十七郎看看那盒黄金,顿时觉得也不是很多,何止不是很多,是肯定不够用啊。
“二娘,你说的是好,可这...只怕有些难。”武十七郎想了想说,“马球一般都是大家互相约定,从没见过皇子和平民一起打球的。何况大家从来是自备衣服马匹球具,还有这买票观看是何意?”
武十七郎说的这些,张月鹿无一没有考虑到,笑道:“十七郎忘了我刚刚说什么了吗?要名得名,要利得利。这马球赛名头要响亮,就如同什么第一届天下马球争霸赛,马球王者之战。恩,只有利就更简单了,总决赛第一名一百万钱!如何?”
武十七郎目瞪口呆低头看着盒子里的二百两黄金,琢磨着一块掰开花也不够啊,自己要是会点石成金就好了。
外有响动,随后“吱呀”一声。
张月鹿一惊,按说仆从断断不敢这般贸然进来。若是爹娘知道自己有客,无事也不会前来打扰。前院的夫子先生也不大可能,要是明六娘来早在外头嚷嚷开了。
说长实短,张月鹿脑子千百念头一闪而过。来人已经越过里屋门边屏风,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语姨。
“草民见过祥泰尊公主殿下。”武十七郎也是一惊,连忙起身撩起下摆跪下,欲行了伏拜大礼。
张月鹿正盘腿坐在床上,披着薄毯,实在没有他矫捷,正墨迹着要爬起来,就听公主殿下声色清悦:“不必行礼,我不过随长宁姑姑而来,顺道看看。”
张月鹿没敢抬头,低眉顺眼的跪坐在床榻上。双手覆在股上,四指并拢,拇指虎口紧闭,指尖上翘一分。腰脊笔直而肩胛放松,后颈浅弧下颚收。眼帘半垂,视于面前三尺之地。
武十七郎瞥了一眼,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张月鹿。一直知道二娘家学甚严,父母双亲都是世家子弟。但平日来往,从来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