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平等的感觉。
即便是少女的母亲,她的恩情,她的赏识,她的重用,她的礼贤下士......也无法带给她这样,士为知己者死的浓烈!
她比她的母亲显得还很稚嫩,不够果决,不够远虑,喜怒都写在脸上,那不顺心的时候,烦闷暴躁的像爆竹。
但蒋怀莲喜欢她,喜欢她从不礼贤下士。张月鹿的眼睛里看谁都一样,只有喜欢和讨厌,没有上士下士良民贱民。
喜欢她没规矩,连她这样教坊出身的人都“看不下”。锻打坊里男人都赤膊上阵,十三四岁的半点都不避讳,到让汉子们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这么喜欢她,哪怕在这偏乡僻壤住着,整日和一帮贱民工户厮混,连自己都没规矩了。哪怕流水的金银投进无底洞,别人都不相信,自己还是一步一步辅着她,把那些好像梦里荒唐呓语东西,都一样样搁在世人面前。
蒋怀莲伸手摸摸她的头,笑得像一只吃饱了的猫:“没干什么,就是和他那不成器的孙子说,江南多美女,妖娆又多情。不用我说,他就闹着要跟明早的船走。”
张月鹿笑着摇摇头,半是感叹半是无奈:“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认死理了。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我看他这门手艺,早晚要失传。”
蒋怀莲眼一横,哼了一声:“没事,他这身子骨,折腾个十年八年撑得住。到时候你要的那个流水工线,我必然都给你调教好。”
月鹿开怀大笑,说这年头管事比东家还要像周扒皮。蒋怀莲不知何为周扒皮,闹着要听。月鹿便给她讲,说到周扒皮钻进鸡笼学鸡叫,被她追着打。
待到未时,蒋怀莲催她回去,一直送她到村口。
张月鹿带着笔墨纸砚二人,还有几瓶香水,几盒香皂,穿着新鹿皮靴,骑着马悠然往回。
“现在这天气已经暖和起来,这酒肯定没有天冷的时候卖的好。”张月鹿突然说道,接着又说,“不过天暖和起来,这人啊,就要花枝招展了。府里的绸缎铺、首饰铺就要热闹起来。”
纸砚跟着笑起来,接过话头:“天热勤沐浴,香皂消耗就大了。香水美人,长安的小姐夫人必然追捧。还有这个!”
张月鹿见她抬起褪,脚上的绑带皮靴格外帅气。
“不等明天,快马回去,今天就去把生意做了。”张月鹿兴致高扬,肥水不流外人田,肯定是要先让家里那些掌柜的看看,不过这次不能谈专供,家里这方面的生意,路子有限,也就几家铺子门面。
纸砚应了一声,想了想说:“今天谈妥了,小娘子明天可能放我一日假?”
连续忙碌许久,放一天假还不容易,但不能轻易松口,她可是励志要做周扒皮的东家呀。张月鹿睨了她一眼,忍不住调笑:“怎么,和小崽子人约黄昏后?”
纸砚哼了一口气,根本不想理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坦白道:“我想回去看看我娘。”
“恩?好。你回去吧。”张月鹿一愣,自己居然记不清纸砚有个娘,糊里糊涂的想菀奴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去看看。
“笔墨。”
笔墨扭头看向月鹿,秀丽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张月鹿一直觉得笔墨长的好看,就是面瘫的有些怪异,大多时候目光下意识的会避开,她瞧着笔墨小小的耳垂问:“你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家里?”
笔墨摇摇头。
张月鹿无奈的苦笑,面瘫就罢了,怎么还往哑巴发展了,又追问:“摇头什么意思,说话。”
笔墨张张嘴,慢慢的说:“不回家。”
“那要不要出门逛逛,添置点东西?”张月鹿循循善诱。
笔墨摇摇头,也许是想起什么,开口道:“不逛。”
张月鹿和她铆上了,半大小孩怎么能整天闷家里,又出主意:“没什么地方想去吗?或者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笔墨见她这么殷切,勉为其难的想了半响,迟疑的说:“一醉居。”
刚刚还十分殷切的张月鹿,还有好奇竖着耳朵的纸砚,二个人都是一愣。笔墨去一醉居干什么?
迎着二人的目光,笔墨摇摇头,坚决什么都不肯说。
张月鹿转念一想,一醉居也是自己的地头,笔墨去哪,就是有什么事情也瞒不过自己。
我的地头上还能让混小子把我的人欺负了!
“好,明天给你们放假,到菀奴那支十贯钱,算我赏的!走”说完双腿一夹。
“驾!”
艾叶青后腿一登,一跃而起,青灰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落地已经三丈远。
笔墨纸砚二人见她眨眼间已经跑出半里路,连忙扬鞭催马。
绵延数十里的丘陵小路,两边树木茂盛,燕雀停歇鸣唱,还有松鼠在枝头探头探脑,还没等它们受惊躲起来,三骑已经一路绝尘而去。
风吹过脸颊,身体随着马儿颠动,这时候人和马心意相通。
这样纵马狂歌的快意,在长安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