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冷淡,不显献媚。他拱手道:“金吾卫巡守一方,道路堵塞也是吾辈失察。当护送郎君回府。”
张月鹿连忙拱手:“不敢,家就在前头,几步就到,岂能耽搁金吾卫公职。”她咬死不提家世,就是怕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纨绔子弟整日闲着无事,要是没事就想起来今天吃亏,想着报复生事就麻烦了。
周街使听她提起曲江春宴,又不肯言及家世,回想刚刚侄儿的话。心里头顿时明白几分,这小娘子借着公主殿下狐假虎威了!到没有什么可惧的,大可榨些钱财,只要不过就好。
周街使收了二份笑意:“郎君在曲江想必喝多了些,才一时快意,纵马伤人,想必不是有心。”
张月鹿到没有料道他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了!
她刚刚答非所问就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兜圈子,人证物证对她都不利。她心中盘算,口中却不慢:“周街使有所不知,贵人兴致高,我等也多饮了几杯。马车晃的厉害我头晕,就让仆役牵马漫步。谁知道这小仆从爱凑热闹,见着路边吵吵嚷嚷就停下了,结果堵这儿。”
你说我纵马伤人,我这马车牵着走还能伤人吗?至于到底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周街使见着小娘子居然不入套,心里不快。他料定这小娘子家世不显赫,本只是想借着侄儿的伤势,讹些钱就放过。这些商户有钱无势,出些钱只会当做拿钱消灾,就算心疼也不过在肚子里骂几句。
周街使暗笑,到底年少无知,心疼铜板,且让我困你一会。到时候你家里寻来,还不是要拿钱消灾!
周围人见着小郎君和周街使一来一往,或答非所问,或颠头倒尾,都有些摸不着的头脑。反正今夜无宵禁,人群不但没有少,反而又围绕了一圈。
张月鹿见周街使骑在马不说话,也是疑惑。将他的话会想一圈,心里头了然。她弯腰拿起脚下踩着的钱袋,心里盘算着,笑道:“周街使,刚刚那位郎君不小心将钱袋落在我车上,自当物归原主。”
周街使笑起来,到底还是明白人。
周街使哪里知道那个钱袋真是自己侄儿的,只当是月鹿要面子,借坡下驴。梁丘木也没说话,他钱袋的确是他的,能拿回来再好不过了。周围人也无人说话,看热闹就好。
见手下接过鼓鼓的钱袋,周街使心里舒服些,对着张月鹿道:“时辰也不早了,小郎君赶紧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
张月鹿心里一笑,并不表露。拱拱手,口气十分诚恳道:“各位金吾卫将军辛苦,在下告辞。”
梁丘木一听急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周街使面前,小声道:“舅舅,她,她。不能放她走啊!”
周街使暗自皱眉,这混儿真会惹事。姐夫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从六品的礼部员外郎,何况姐姐是个宠儿的,要是这混儿回家乱说,日后念叨可不好。
他才不管是非曲直,只想着厉害关系。如今他得了钱,也不好再为难这小娘子。不过这混儿也需要安抚一二。
周街使冷脸呵斥道:“休要胡说!我既穿金吾甲,心中只有天子律法!这位小郎君也不是有意撞你,男儿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他说着,却斜眼去看张月鹿,这是叫她道歉了。
梁丘木原先心里着急,但听舅舅咬死是她撞自己,到也聪明。立刻推开一步,转变口气:“周街使,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且叫她给我道个歉,便揭过不提。”
叔侄两人都看着张月鹿,那表情不言而喻。
张月鹿气的牙痒!冷声问道:“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何人见我纵马?何人见我撞人?赤口白舌,不可乱言。”
周街使脸一白,暗骂,这贱皮小娘子牙口倒是尖!好心给她台阶下,未免太不识抬举。他恼羞成怒,大庭广众之前却不好发怒。
眼珠子一转,却有恶毒主意。他虽然看出对面是个小娘子,却一直称呼小郎君。就是不想落个欺负妇孺的名声,就是在手下面前也有些丢人。这会却觉得,真是好!
他装作沉思,然后正色道:“你二人各说纷纭,本官也难断是非。不如你们随我去长安府衙,由京兆尹大人公断,不过此时已经不早,只能委屈你们在长安府衙大牢带上一晚上。”
这话看起来不偏不倚,但谁家小娘子在牢里蹲一回,这名声还不臭了!梁丘木一个大男人,就是去个十天半个月,还能怕找不得媳妇?何况他家中妻妾成群。
张月鹿见周街使斜眼看过来,不由冷笑,到了长安府衙,还怕你不成。又瞟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梁丘木。心里到轻松几分,且陪你去蹲一晚上大牢吧。
这边正僵持着,由远而近传来动静。几个人望去,一队人正往这边走来,分了两队,井然有序。
皂服赤边,带帽跨刀,手里提着灯笼,灯笼上写着“京”。这是长安府衙衙役。真是无巧不巧,说到就到!
两队衙役分开人群,举着灯笼,对齐站好。
“闻说长安街道有恶徒闹事,本官前来巡察。金吾卫在此,想必事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