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所以打算讹她一讹。她见了朱砂,也没多说有的没的,只言词恳切地说了家里的情况:三儿中了毒,家里药方被人强要了去,情况不堪——她没问朱砂是否有药方,更没有开口索要,她只是婉转低表达了自己希望得到对方援手的意愿,这个意愿甚至是微弱的,更多是作为一个试探的信息发出去,可是朱砂却瞬间明白了:周秀敏三哥中毒,为了获得章家(娃娃)的救治献出了祖传秘方,没了药方的维持,她们家族情况陷入难以为继的混乱状态,周家想跟她要新的(小绿珠)药方,周秀敏不肯,家里压力,所以周秀敏不开心。
朱砂沉默了很久。周家祖母也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好半晌,朱砂问出她不言而喻的来意:“所以你想要小绿珠的药方?”
周祖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她正筹谋着措辞,朱砂又道:“我跟秀敏的确是好朋友,但我跟你家并没有关系。我给秀敏药丸,那是我的情谊,当然,我给了她以后,她给谁那是她的自由,但说到底,我并不欠你们,所以,我并没有把药方给你们的义务——”
周祖母心里再“咯噔”一下,从她轻易被她敲出话里看,她以为她是个单纯好说话的小姑娘,看来她走眼了。她看着她低垂安静的脸,沉缓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听你的说话,是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周家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
“我的确有要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即时把药方给你。”朱砂抬起了连,两人目光隔空对视,周家祖母点头,“你说。”
“第一,以后你们不能干涉秀敏做任何她喜欢的事,简单来说,不能干涉她自由。第二,我要知道那墓确凿的位置。第三,我要里面拿出的东西。”
周家祖母倒抽一口气,一二条都不算什么,但第三条......震惊过后,她淡淡地开口:“敬青并没有从里面拿什么东西出来。他能回来已经是奇迹,根本不可能带东西出来!”
朱砂坚定地摇头,“我不相信!”秀敏说过,他三哥是跌倒地都抓把泥沙的性格,说空手而归,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信。她从包里掏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一连串药名,“这是药方,等我见到东西后,我再告诉你剂量。老夫人,我不久就要去小闵川考古,请你在那之前答复我,不然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再见!”她礼貌地道别,就要离开,周家祖母叫住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就算有东西,你要来做什么?你想如何处置?”
“老夫人,那是我的事。”朱砂淡淡地说,点点头,转身走了。其实她也没想好要来做什么,又如何处置,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邹家大可以用别的东西蒙混她滥竽充数,她根本无法辨识,她只是知道这个老太太在套她话,她是抱着“那我也讹她一把好了”的心态,看老太太的表现,她是讹对了!她回到学校,看着书,却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就被刘怡拉出去联谊了。然后——
周秀敏看着朱砂快要哭出来的脸,忽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如果可以,她真想冲回家里把药方要回来然后扔回给她,然后狠狠地大声嚎她:你白痴啊,给什么给!你差我的啊!可是她不能,她祖母不是她大哥、三哥,可以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药方到了她手,是要不回来的了——要回来又如何,不过一张废纸,那样重要的东西,她祖母肯定刻在心里般记下了!她好多情绪在心里奔腾,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只觉得很累,很想逃避现实地睡去,她听不见那深情的告白,她内心只觉一片悲哀,只怕就算死了也比现在好——
朱砂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眼神里一片泪意朦胧的恳求:“秀敏...”她轻轻地抽出手,声音充满了无力沮丧,“我回家了!”她缓慢地走动着,想到路边拦截一脸计程车,朱砂跟了上来,“秀敏......”
周秀敏忽然觉得很烦很暴躁,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猛然愤怒回头,声音大得半条街都能听闻:“够了!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我不差你的,明白吗?滚啊!”
刚好一台车停在她跟前,她钻到车里,“嘭”的关上了车门,车才动,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疯一般的涌出来,泪流满脸。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寓,毕业工作了还是租住在这里的研究生刚好休息在家看电话,看见她鬼魂一般无声地飘进来吓了一跳,打招呼,“周秀敏......”忽然发现她脸色难看至极,便住了口,略小心地问:“你没事吧?”周秀敏没理她,游魂一般回到房间便把自己抛尸床上。她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身体好重,她很难过,可是她竟然连难过都感觉不到——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其实她欠了全世界!她呵呵的怪笑起来,缩成一团,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她从来没试过恨谁,可是她现在恨她祖母,恨得不得了。也恨她大哥、三哥,恨他们贪得无厌,更恨自己,是自己一张臭脸逼得朱砂拿出了药方,因为她想她高兴,是她,这件事里,最不对的就是她!装什么高贵,装什么冷艳清高,她就是一个傻x!周秀敏狠狠地掴自己,掴得脸都生痛了还在掴,然后又呜呜地哭,研究生在客厅听得隐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