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说是虽然年纪大了,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生得好。陛下登基去郊祀祭天的时候,也有人见了,听说陛下生得比先帝还好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儿?”
顾沅的手又停了停:“陛下也常出宫?”
“听说先帝常出宫,陛下倒没听说过。”卫安娘想了想,“阿母说陛下三岁开蒙,每日跟着师傅们读书习武,比外头士子们还勤苦呢,我这样傻吃傻玩的,就是到了御前,陛下也瞧不上,要我日后也别想着往上爬,踏踏实实寻个地方当差就是了。”她说着又是嘻嘻哈哈,“顾——胡姐姐你也是一日从早到晚不闲着,人长得好,举止也好,要是到了御前,陛下肯定瞧得上。要是提拔你做了管事姑姑,可别忘了我啊——我也不挑,就让我去御茶房里头,烧一辈子火,又稳当,又轻巧,又有点心吃,好不好?”
如此看来,倒似乎又和自己猜想的不同了。顾沅想了想,索性问到底:“陛下喜欢文章,想必京里头的宗室们也都喜欢文章?”
“那是自然。”卫安娘不疑有他,把自己知道的统统一股脑倒了出来,“第一个好文的就是遂王殿下,和陛下同辈,年纪也不大,听说是和老遂王一样,文才好,人也和气,碰上善文的小娘子也喜欢亲近提拔,就是,就是,”她脸上红了红,“就是听说有些不拘礼数。再一个是端王殿下,年纪又大辈分又高,听说府里也有一班人编书。端王府里的轿夫常去我家店里吃酒,说几位郡主和遂王殿下处得好,遂王殿下那么好文,几位郡主应该也不赖。”
端王是先帝堂弟,如今执掌宗令,倘若那十一娘是端王府内出身,倒也有几分说得通。顾沅心中一一记下,将几件熨好的宫衣叠齐整了,包好了,抱着包袱刚踏出房门,却见院门开了,两个小内侍引着一个年轻男子进来,忙在廊下停住。
那人相貌生得不坏,眉目开朗,唇角含笑,只是才二十五六岁年纪,已经蓄了一抹短须,显得有些不lun不类,戴着珊瑚帽顶红缨金檐大帽,穿着件宝蓝流云罗道袍,手里拿着柄洒金川扇,踩着双云头履,看了看迎出来的几个尚仪局姑姑,扇子往手中一合,朝着顾沅指了指:“听说这回进宫里的有遂王的人?本王看她长得不赖,该不会就是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捉虫)
他语气十分轻佻,显然不怀好意。顾沅心底一沉,阶上尚仪局掌事姑姑已经矮身朝男子一礼:“裕王殿下说笑了,这里都是待进宫的宫女,怎么会有遂王殿下的人?”说着目光把廊下院里愣怔怔立着的几个小宫女扫了一圈,呵斥道,“还不快给裕王殿下见礼?我教你们的规矩呢?”
几个小宫女被姑姑教训,忙都矮下身去,顾沅也按照姑姑们教导的礼数,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一边,在廊下跟着小宫女一起向男子叩头:“见过裕王殿下。”
“这礼行得勉强,”裕王扇子在众人头顶遥遥画了圈,最后又指向顾沅,一声冷笑,“就这一个还能看。到底是遂王的人,就是比旁人好些。”
他语气不依不饶,尚仪局几个姑姑对视一眼,都知道今天这事难以善了了。
裕王是皇帝最小的堂叔,老裕王当初为救先帝的驾战死在战场上,是宗室里有名的勇烈功臣,念着这一点,虽然裕王极不成器,先帝和皇帝也都十分包容,并不与他十分计较。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位小皇叔和遂王是水火不容,又蛮横大胆,一副不听劝的纨绔习气,上了脾气在朝班里都敢跟人吵架,如今为难一个小小的候补宫女,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裕王殿下说笑了。”赵荣气喘吁吁地自外边小跑进来,躬身把手里的名册往这位金枝玉叶面前一呈,“如今复试宫女四十七名,名单履历都在这上头,请殿下上眼。”
“本王不耐烦看,”裕王看也不看他一眼,脸上含着一抹冷笑,“把人都拉出来,你给本王一个一个的念!”
几个姑姑彼此使了个眼色,掌事姑姑拍了拍手,四十七个候补宫女按照名单次序在院子里排好了队,赵荣宣一个,一个便到裕王面前给裕王叩头。
顾沅排在荒字队里,按照名单次序是第三十九名,赵荣知道裕王脾气最是不耐烦的,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意拖延消磨,洋洋洒洒地大声宣讲各个履历,不料才讲到第二个,裕王就不耐烦地一挥手,朝顾沅一指:“这么罗嗦干什么,你就给我念她的!”
“是。”赵荣心里头叫苦,脸上含着笑躬身一礼,直起身宣道,“胡阮娘!”
顾沅穿过几行小宫女,在离裕王五步外的地方依足了礼数朝裕王叩头:“胡阮娘见过殿下,殿下万安,福寿绵长。”
“身段还行,声口不赖。”裕王上前两步,拿扇子支着顾沅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目光在顾沅脸上一寸寸扫过,“算不上绝色,不过胜在气质好,不俗气,打眼就舒服。”
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这样被人动手动脚,实在屈辱之极,赵荣心里头发急,眼角瞥见顾沅依旧垂着眼睛端端正正跪在地上,仿佛并不在意,才松了一口气,上前赔笑道:“殿下,这一个是浣衣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