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里无眠等到了天亮,距离沈霜照离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却还不见她回来。外面的雨虽然小了下来,但还是不断地在下。郊外河水因为大雨而暴涨,恐怕明后日才能退去。凌烟叹息,这样看来,即使今天雨停了她也回不了青城。
如今,既然被滞留于此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凌烟倒是对回城的事看开了,着急也没用,惟有耐心等待。她只祈求秋蕊能安然无恙。
除去回城的事,凌烟此刻倒是有些忧心起沈霜照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回来?虽然凌烟并不需要沈霜照回来守着自己,但沈霜照一再承诺她会回来。她也不像是无故失约的人,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想来想去,凌烟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她也不知道沈霜照住哪儿,要不然她就乘着这空档去找她了。
不过,说起沈霜照住哪儿,她倒是想起对方与沈婉蓉的关系。三年前沈霜照在青城与赵越瑶为敌,也险些丧命,结果还不是沈婉蓉出面摆平的?沈霜照是沈婉蓉的弟子,那沈婉蓉定然不会让她出事。如此看来,自己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思及此,凌烟瞬间就定心了。她推开窗,窗外是条河。烟雨蒙蒙,又映衬着白墙黑瓦,美不胜收,凌烟自我安慰,就当是水澜城有意多留她一夜。
不同于多山的青城,水澜城几乎全城都被小河穿过,一派水乡的格调。凌烟伫立于窗边,想起儿时,她也曾随爹娘坐在这小河舟之上,沿河而下,看遍两岸风景。如此物是人非,回忆往事,满目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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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照从梦中醒来,意识还有些胡乱。
“霜儿你醒了?我这就差人去告诉城主。”雪青见她苏醒,大喜。
“雪青姐姐……”沈霜照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就连说出的话也是病恹恹的,“我这是怎么了?”
若蝶微笑着对她说:“你淋雨受了风寒。今早,见你迟迟不来请安,城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她就赶过来了。发现你躺在床上,身上更是烫得厉害。”
“淋雨……请安……”沈霜照扶着额,慢慢回忆起了早前的事。
“你现在如何?还难受吗?”若蝶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退烧了。
沈霜照摇头:“没事,我很好……”她想起凌烟还在等自己回去,刹时大惊,“现在是几时了?”
“申时了。”
“申时?”都过去这么久了……沈霜照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叉子,把凌烟的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雪青与若蝶愕然,急忙将她按回床上:“霜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与人有约,如今都过了时候,我要快些过去。”沈霜照解释,“还请两位姐姐谅解。”
雪青断然拒绝:“不可以。你还病着,外面又下雨,我们怎么能让你冒雨出去?”
“可我不能言而无信,兴许人家还在等我。”沈霜照无比自责,早知道她不该睡那一觉的,害得她误了时间。
雪青板起脸,严肃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城主一会儿就会过来,霜儿若是放心不下你的朋友,你自个儿与城主说,让她应许你出城去。”
沈霜照无奈,她又不能向他人透露凌烟的事。何况师父要过来了,她更不能做出令她怀疑的举动。末了,她只能被迫选择向沈婉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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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水澜城的大雨倾盆,沙海的傍晚被落日的余辉笼罩。
陆清容看着书,并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些东西。
“叩叩叩……”有人敲门。
“何事?”陆清容的笔尖正要落下,听见有人敲门便顿住了,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似乎是不满有人打扰。
听陆清容的声音不悦,门外的幻红瞬间喉咙一紧,谨慎说道:“小姐,有从青城来的飞鸽传书。”
“你拿进来便是。”陆清容说。
见陆清容并无很大的怒意,幻红松了半口气,推门进去,呈上卷成一个小卷的纸条。
陆清容放下毛笔,接过纸条。看后,她沉思良久,幻红站在一边,耐心等着陆清容的话。
“幻红,你今晚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去青城。”陆清容说道。
“明日?”幻红讶异,“这么赶?”
陆清容的眼眸转向她,幻红被她瞧得心惊胆战,立刻噤声垂首。
“幻红,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儿都没长进。”陆清容轻轻说道,“而我竟然忍了这么久,还没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最后那句话陆清容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能听出她的严厉。
“小姐恕罪。”幻红哀求道。
陆清容在心底叹息,对幻红说:“你记住,我不要求你为我赴汤蹈火,但是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