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了,等你哦。
老师你真的不来了吗?可惜,我们要开始切蛋糕了。对了,寿星张宁打死都不肯告诉我们愿望,真讨厌。
这是九点十四分的第二条短信。最后一条短信显得有些长也有些无奈。她说:本来约好玩到十点半的,可还没到半个小时张宁就走了。寿星都不在了,我们也只好散场了,就不等老师了。我总觉得张宁很不开心,快要哭了的那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唉……
要是老师在就好了,我总觉得她在你的课上比较开心,虽然我不和她做同桌了。你不知道,今晚她那张脸都快能吓哭小孩了。
话说,如果老师看到短信能回复一下我吗?
看完之后我意外的冷静下来,组织了下词语,给科代表回了一条较轻松的短信。
看到了。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
写完这句话我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两件重要的事。我竟连祝福语和礼物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都没有送给她。然而现在再送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始终是失约了。
老师你别这么说嘛,其实大家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玩一下。毕竟,高二可能就不在一个班了。科代表很快给我回复。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们还年轻,而人生的别离还有很多,总不能每次都找借口放纵自己。我写道,同时也是对自己说,对张宁说。虽然我没能看见她,但也能想象到她当时的模样。我知道,她的朋友们不懂她为什么难过,又为谁难过。只有我和她自己清楚。就像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不仅仅是因为尴尬。
但我没想到,几天后我的一句话会成为压倒“骡子”的最后一颗稻草。
那是在一节自习课上。
我的自习课一般都比较轻松,一般就安排自习,好几次我也偷个懒干脆不去守着她们了。毕竟语文不是数学,不是靠刷题就能提高分数的。
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话题,总之到了后面,几4乎全班人都在追问我——其实也不止我,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被追问过——下学期到底还教不教原来的班。有些老师给了确切答案,也有老师含糊其词。我更趋于后者。因为我早就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有不可抗力的原因,老师们还是得听从学校的安排。
就像曾经我的老师半开玩笑的跟我们说过: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们上高二,最好安排我回去教高一。
我们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们都知道我的底细了,一点威信都没了,尤其是你们两班。她好看的一笑,教高一还能骗骗他们呢。
可结果,她依然跟上了高二。
等开学不就知道了,你们急什么?我问她们。
当然急啦!我们不要隔壁隔壁班的大叔当语文老师。
我笑,董老师虽然年纪不轻,但你们也别那样说他。
那老师你到是给个准信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说,目光开始游离到张宁的位置。我没办法不注意她。距离我上次失约过去也不过几天,我想她一定是那种对一件事很难释怀的人。她周围的低气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的眼底浸着悲郁的色颜。
我忽然觉得,我才是那个多变的人。她不过是配合着我的脚步往前走。
不过呢,我定了定神,说:老实讲,我情愿回去教高一。你们这一届太难管。
全班哗然。
说这句话的我永远也不明白,这句话在那个女孩心中留下了多少猜测,多大悲伤。
隔天。
雨很大,即使撑着伞我身后也shi了大半,我把还在滴水的雨伞扔到门口,好在晚上穿的是拖鞋,不然全shi了。回房间关窗的时候,透过夜幕看不太明显的雨滴,让我陷入一阵恍惚。
印象中,除了春季的细雨,广西的雨绝大部分都是暴雨。或许,只有暴雨才能让人印象深刻。我不由想起了去年的雨,张宁在楼子的模样,她在宿舍楼的请求、擦药时的若无其事的模样。
老天为我安排故事始于一场雨,结束也是一场雨。
大雨仍在下,拍打在窗户上是那么真实的声音。
我去洗了个澡,借此驱除身上的shi气。洗澡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学校下课的铃声,当我出来时,又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不算大声,来人只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差点让我以为是幻觉。
但仔细一想,这个时间点还来找我的人也不多了。
因此第一眼看到张宁的时候我并不意外,令我意外的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滴水的地方。
发尾润着饱满的水滴,黑色短袖紧贴肌肤,身体曲线一览无余。她应该站了有一会了,借助不明显的灯光我看见她脚下积了一块水渍。
这实在是太过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人不知不觉离你而去。或者我,或许你们。
☆、张宁6
对不起老师,又突然跑来你这里。张宁半阖着眼低声说,像做错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