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悦,她们的谈话声安静了许多。岚回过头来微笑:真是的,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瑾最爱她的学生了你们不知道吗?
不,我补充道:我只爱不坏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爆发出一连串笑声,如果这里有鸟,大概能惊飞几只。
不多时,岚领着我们到了目的地,这里竟然有个古朴的亭子,四个角翘成同一角度。据岚说,这个亭子在这里很久了,平时上山的人会在这里作短暂的休息。
不过,管它呢,正好可以挡雪。岚最后总结道。她招呼那群学生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工作。我们带了两个烤架,把它们并在一起后,两边平均坐七人。有经验的人负责生火,其余人则把带来的食材分类放好,来之前已经串好。我瞥了眼,rou类居多,竟然还有红薯。她们是打算放在炭火边煨熟吗?
其实那也是不错的滋味。
我坐在中间偏左一点,左边是岚,左边则是科代表。六七个月的确改变不了什么,除了那科代表被冻红的鼻头之外,她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
还没问过你,你选文还是选理?
科代表仰起那张文艺范的脸来,有一些紧张,我选理,老师。
挺好。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记忆在此刻不怎么管用起来,我竟忘了她到底是文科好还是理科好。
木炭燃起来之后,气温有了些上升,热意缓慢滋生开来。就连周围人的呼吸都染上了温热的气息,其实这也是她们自己的聚会。岚把几串rou类——中间串着青椒——塞到我手里。
但我又给还回去了。我不喜欢青椒。我说。岚没办法,给我换了纯rou串。这时那些块头不小的红薯也被放在炭火较少的地方。
我把rou串往网架上一搁,继续和科代表说话:吉他学的怎么样了?
老师的吉他很好用!科代表眼间好似也燃起火光来,大部份民谣我都能弹了。
那挺好的。语言再次贫瘠起来,我干脆不再说话,顾自眺望视线中另一座山,雪不下了,那是一片肃然的银白世界。我发着呆,岚无暇顾及我,也没人敢打扰我,直到烤串上滴下的油落到烧红的木炭上产生烟雾时,我才回过神来,随手把烤串翻一下面。
那天的事多半忘了,只记得刺鼻的辣椒粉、入口火辣辣的rou串的味觉体检。亭檐外的雪白、亭身内炭火带来的冷暖交替感。那群学生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从八卦新闻到抱怨老师,从新班趣事到追忆往昔。总之,那算是一次很不错的聚会,时间一直持续三个小时,直到我们都吃的不能再吃。就连有些烧焦的红薯也被哄抢而空。
我和岚是最后走的人,因为在离开之前,她声称如果不上山一次我绝对会后悔的,于是我同意了。送走那群学生——原来她们是坐车来的,此刻还要步行几分钟去公路旁等车——后我们便上了山。
积雪还没被踩厚实,因此我们前进的很慢。岚从枯树上折下粗枝当拐杖用,尽管如此,我还是摔了一跤,好在冬天穿的多没觉得有多疼。
岚在旁边却笑了,她一边扶起我一边说:真想把你刚才的姿势拍下来。
我笑着威胁她,你敢!
我们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到了山顶,此刻是下午三点多。从山顶似乎可以眺望到天的尽头,积雪的山峰与灰蒙的天连成一片,让人震惊的险些忘了呼吸。
美吗?岚在我旁边说。
美。
她沉默了一会,说:喊吧,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喊出来。
我想了想,心里明明有许许多多可以称为不开心的事,到了嘴边却发不出声音来。我一惯不喜欢尖叫,追根溯源,我还是活得太过压抑。连释放情绪的方法都不懂得使用。
岚见我张开了嘴却不说话,叹了口气。
妈。她喊道,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我不恨你了。
连绵的群山响起隐约的回音。岚在声音消失的末尾润shi了眼角,但她没有哭出来,笔直的站姿透着倔强。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她已经放下了过去。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三天后,我买了贵州直飞南宁的票,并于第二天返回家中。
我想,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忘记岚在机场和我的告别。那其实并不伤感,我只是有种错觉,仿佛这一分别,从此便永不相见。
还是那个机场,它沉默的见证了无数人的分离,包括我。
虽然知道你可能不太会说,但我还是想说,好好照顾自己。岚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别下次我去看你的时候,你变成了国宝。
我没回答,因为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好吧,岚又说,希望你早点遇到一个像我一样监督你生活的人。
你也是。我诚恳道。其实我又何尝不希望她幸福呢?只是我们都不是彼此的良人。
走去检票口时,我没有回头,但仍能感觉岚轻盈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而这次,那目光在我消失之前消失。
☆、开学
随着元宵节的临近,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