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嗯。走吧。我有点心累,跟随着韩一幕幕的回忆着大学时光,回忆是件很神奇的事,它会自动剔除那些不美好的,美化你的过去。就好像当初在你看来罪不可恕的事,现在却能一笑而过。
或许这就叫成熟。
越长大,我们心境越成熟,再也不会像学生时代一样为一些小事冷眉而对。因为你突然迈入人心叵测的社会,才发现当初的小打小闹是多么的难得。
中午的时候,我们赶在饭点之前回到了韩家。路上我们还去买了点水果,这个季节正是热带水果上市的时候。可惜,我回来的太晚了,荔枝已经很少见了,而龙眼大部分还没成熟。虽然外地也有买,但毕竟太贵,不是我能消费的起的。后来我们买了红心的火龙果、桃子、芒果和黄皮,满满的两大袋。
没事,我家冰箱里冻着荔枝呢。就等你回来了。韩似乎看出我的遗憾,安慰道。我提着水果,而她两手空空,虽然是她付钱。
韩的父亲不知去哪没在家,而韩母一见到那两大袋水果直说我太客气了。
没什么。我装傻道,反正不是我付钱。而韩也不拆穿这个不值一提的谎言,恐怕她说了,挨念叨的人就是她了。
吃过午饭,韩果然变出了冰冻过的荔枝,不过因为放太久了,还不能立刻吃。韩说,昨晚她也忘了,不然早就能吃了。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
瑾,你能不这样笑么?韩夸张的揉揉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我不理她。韩母倒是在一旁慈爱的看着我们两个玩闹,韩母说:小瑾啊,你不知道前段时间这孩子天天跟谁欠她钱似的,那小脸拉的。
妈!韩低低的叫了一句,拉着我进了她房间里。韩盘腿坐在床上,一脸笑意。我昨晚也忘了让你唱歌了,你快唱,唱完给你吃荔枝。
我哼了声,还是乖乖的拿过尤克里里。打开黑色小包,小巧可爱的尤克里里展现在我们面前。虽然它被称为最简单的乐器,但我这个愚人还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来学会它。之前刚学吉他时更加,指尖上的茧褪了一批又一批——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洗衣粉的威力——我才勉强学会。
我只弹我不唱。我在她旁边坐下,事先说道。
不行!她一把搂住我的脖颈,威胁道:不然我就不让你吃荔枝。
……你赢了。我拍了下她的手,达到目的她见好就收。要听什么?我说。
听你原创的。
我没有原创的。
那即兴的。
我不回答她,顾自开始。当然最后我一个字都没有唱。
韩在我演奏完后拿过我的尤克里里,看的出来她很满意。算了,她说,看在你又进步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
我往后一躺,看着她家的天花板。对我来说,任何努力都是为了之后的成功,而成功之后,之前的努力也就没必要提起了,给她们看看我的指尖就能说明一切问题。然而成功对我来还是有那么一步之遥。
韩这个新手,特别是忍受不了指尖疼痛的新手摆弄了几下就又没兴趣了,放在了一旁。她撑着下巴看我,瑾,既然你的吉他送人了,不如我再送你一把?想要什么的?民瑶还是古典?圆角还是缺角?原木还是有颜色的?
托我的福,这家伙还是懂点毛皮。
我翻了个身,说,我现在只想午睡。
☆、小董
在南宁待了一周后,也就是七月十一号那天,我乖车回到了镇上。韩没有来送我,不是因为我的拒绝,因为按她的个性来说,她只管做她的,你接不接受就又是一回事了,可以说与我恰恰相反。
很多事放在心里越久我就越失去把它实现的勇气,以至于我失去了很多。
韩没能来送我是因为,此刻她应该还在房间呼呼大睡着,她喝醉后总是这样,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我曾见过不少耍酒疯的人,深深觉得她的酒品也算是好的了。
我离开南宁的前一晚,我们在她家的阳光上喝了一晚的酒,冰的很彻底的啤酒,吃着夜市买来的烧烤,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夏季的风,至少夜晚的风吹拂在身上还是很惬意的。这个城市的夜景也同许多城市一样,万家灯火,炫丽繁华。南宁作为广西首府,这个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城市,却也失掉了自己的特点。
我酒量不好,陪她喝了一杯之后改喝果汁。那时的韩喝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她喝酒不上脸,反倒是我上脸,脸颊通红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脚边的空酒瓶是我留下的。虽然名义上是我的欢送会,但我知道,韩就是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苦楚。
瑾。她突然小小声的唤了我一声,那时的我正靠在墙壁上,双腿自然伸展,侧着脸看灯光外的街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小区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路灯下的飞蛾若隐若现,它是不是真的在寻找温暖呢?在那橘黄的假象的温暖里。
有时我真羡慕你。她一个人絮絮的说,可以做到对周围的事毫无在乎,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