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芝麻的煎包子,心里似有火烧,外在却心不在焉的保持着一副小绵羊的蠢样。
客厅中央的电视机里依旧放着老套的九十年代电影,那些年常常听见的女配音员用一口纯正的港台腔字正腔圆的讲着女主角的心神不宁,她们在戏里从来都只爱有着英雄情节的小人物,就像在戏外除了富一代富二代以外其他男人都是尘埃。任鸽伸了伸胳膊,觉得自己那块被麦苗临幸过的嫩rou钻心般的疼,忍不住站在原地呲牙咧嘴,嘴里叫了一声:“唉哟。”
“很疼?”麦苗问。
任鸽小心翼翼的卷起袖子,手肘内侧一个约莫吻痕大小的牙印自自然然的渗着血,她摇了摇头:“天然呆,我不过也就是坦诚的称述你喜欢玩耍的事实。您这一嘴下去,明显就是想把我的rou给啃下来嚼巴嚼巴咽下肚的样子。我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你对我恨之入骨啊,入骨啊,骨啊。”说也奇怪,明明之前任鸽和麦苗中间似乎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和尴尬,却因为这一咬而捅破,她现在又能像以前那样,举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像个小流氓那般在麦苗面前晃来晃去,心情是慷慨就义之后却没死成的得意洋洋。
麦苗没理她,而是转身进了卧室,任鸽这时候就觉得冷了起来。站在没有主人的客厅,不知是往前像只尾巴一样跟着麦苗进卧室还是像各类言情小说或者实实在在的霸气人物——比如欧阳红那样,转身摔门而去,留下一室的空洞在不大的三居室里回荡。
不过这些狗血的桥段向来是女主角的专利,女配当然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更别指望在rou文里连路人都算不上的麦苗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她已经从卧室里出来,还提溜着一个药盒,勾了勾手指,要任鸽过去坐到沙发上。
接着一室之间就充满了碘酒的芬芳。麦苗在任鸽的伤口上用心的涂抹着,暗暗懊恼着自己怎么会下嘴这么狠。可见到任鸽那副闲躺在沙发中间安逸得快要睡着的样又不爽,坏心眼的想稍微加重力度,却只愿意在伤口旁边的皮肤上做做样子的按了几下。
“这电影不好看嘛,你和吴用的品位真差劲。”任鸽盯着电视屏幕,对于麦苗的所有小心思小动作毫无察觉,只一味从心到身的批评着麦苗可能的男朋友的品位:“这么老的桥段,这么旧的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拍得再好,那也被后面的人抄袭过无数次了。而且这种商业电影,就是抄袭别人的啊,难道你还跟着你们家吴用笑得呵呵呵的。”
要不是她身上正挂着麦苗用牙齿咬出来的得意之作,那麦苗一定会礼貌得让这家伙回自己家抱着自己大电视亲去,但咬人嘴软,她只能等任鸽呱噪的讲完一轮《九十年代商业电影对于大陆之经济政治方面不可或缺影响》之后,才收了棉签和碘酒问:“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候比天然呆聪明那么一咪咪的麦苗一点都不可爱,任鸽在语塞的时候这么想,然后慢吞吞的从屁股后的包里摸出一个光盘,用接近羞赧的语调说道:“电影剪辑出来,我想给你看看。”
“给其他人看过没?”麦苗的语调轻松又写意,表情却并不是这一回事。
“恩。”任鸽点点头,低着头忙着把光盘从塑料盒子里拿出来献宝:“不给人看那做就做音响工程的那几货怎么弄啊,不过真正从头到尾看完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我剪了三四个版本,又挑啊挑的才选了一版出来。所以你算是看到我们电影的第二个,有面子吧。”说完又走到麦苗电视机前蹲着鼓捣起麦苗的机器:“你有没古早的DVD播放器?没有就只能接在电脑上放了,你电脑有光驱吧?”完全忽略了麦苗Jing彩的变脸过程:先是一愣,接着一怒,继而听到“你就是看到我们电影的第二个咯”之后的放松,到最后嘴角扬起的是一抹微笑。
被任鸽这么一搅合,麦苗就忘记了在心里打了十多遍的和任鸽进行深度对谈的腹稿,比如——“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咬你。”又或者“知道不知道你哪儿讨人厌?”接下来在她的循循善诱之下,把任鸽逼到死角,不成功便成仁。
可麦苗看着为了秀自己作品忙上忙下的任鸽,忽然觉着那些莫名的情绪并不适合在这种这家伙准备拼命显摆的夜里搬上台面。她半笃定半焦虑的认为,有些感情成熟了自然会掉下,砸在那不开眼的家伙头上。
曾经有不靠谱的中文杂志做过调查,内含暧昧之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赫然的第一名就是一起看DVD。恐怖的可以抱着一起发抖;小清新的可以在相视一笑中接吻;烂片更是会让人在互相吐槽中感情得到升华。
那如果是自己拍的色*情成分还不低的地下电影呢,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轮着做一遍,终于得道成仙?这事儿问任鸽不准,因为她在电影放到第十三分钟时就睡着,连自己十五分钟处觉得拍得最为经典的“两鸡鸡相争必有一伤”的镜头都没看到。
这让她醒来的时候懊恼。
其实她不知道,更让她懊恼是有人偷偷在她睡着的时候在她的脸上、颈项、甚至心房都留下了浅浅的吻,她都完全没能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被不断跳坑同学、小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