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震动和疑惑,我知道,她已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嗫嚅了几下,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啧,一个少尉,隐藏在学生之中,再加上这里大量的热武器……军方到底有什么图谋,而朝廷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真是不得不教人深思。
骤然见到晏梓涵的惊疑再加上因安然与前男友旧情复燃的苗头而不豫,我将怨气发泄在脚下的油门,一路不管不顾地飙车,竟是与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形象截然不同——等我惊觉自己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时,车子已经到了c城墙外。
一直到我们所有人都回到大学城基地,见过了胡维康,检验几人并未感染到丧尸病毒,晏梓涵都没有找到与我对话的机会,但我总是能发觉她状似不经意间投注在我身上的充满探寻的目光。
——别着急,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将曾经在加油站收获的那枚脑晶掉包扔给了胡维康,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研究所。
对丧尸脑晶觊觎的研究所,目的难明的军方,藏头藏尾的朝廷……一干牛鬼蛇神都冒出了头,线索多而繁杂,我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安然很快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余光扫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心里有些想笑,却又止不住升起了莫名的酸涩。
——我该拿她怎么办?
握紧了她的手,我在心中叹息,竟是少见的生出了捉摸不透的迷茫之感。
楚陌凌遣人来传口信相邀,安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赴约。
我听着她温声谢过那个传话的人,只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沉闷不已。
待她问询的目光看来,我借着更衣的功夫,避开了她的注视,也避免她看见我眼中的不悦和失落——我又不是她的谁,我没有立场不悦;我是自信骄傲的萧明漾,我何必失落。
扣子一颗一颗剥落,似乎是在一点一点将我心里多余的情愫也剥离下来,鲜血淋漓痛到深处,竟是有了近乎自虐一样的快意,听到背后门扉被匆匆掼上的声响,我褪下衬衣,盯着窗玻璃中倒影出的无瑕身体,慢慢扬起了一个冷笑,仿佛心里那扇才起开缝隙的门也跟着再次轰然闭合。
乔子墨那丫头跟着安然一起去了a区,想来还是惦记着报复那几个人的事,不肯善罢甘休。
那天解决了三人,事情还没发酵出来,翌日便去了城外搜寻,没能及时探听到事情的后续与处理结果——方才在胡维康处也没见他态度有变,说明并未怀疑到我头上。
按理说,在基地里发现两个异能者死于非命,就算不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却也不可能如现在一般,石沉大海一点波澜都不现——这不符合常理。
我虽然在现场做过一番布置,但是那么拙劣的伎俩,有心人一眼便能看出破绽,即便真的让他们相信是郑松与那两人发生纠葛,杀了对方后畏罪潜逃,没道理一点风声都不透。
事实却是我们回来到现在,却没有一丝相关消息,好像那个小队的人都跟着人间蒸发了一样——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人起疑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基地高层施压将消息压了下来。
这便值得玩味了。
我再次换上了与上次相仿的变装,又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如法炮制地摸到了a区h镂那一男一女住的房间查探究竟。
门窗都被反锁,我用蛮力破开了窗户的结构,跃进了房内。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如我离开时一样,就连我刻意翻乱的痕迹也没变化,只是少了两具尸体,而且喷洒了祛味的药剂。地板上的血渍已经失去了原本浓烈的味道——无怪乎邻居住户没发现异样。
这种处理手法太有组织性目的性了——究竟是不是基地的人做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查出蛛丝马迹?
我想了想,从原路离开,脚步却在经过d楼时一顿——我记得,晏梓涵的胸牌上标注的便是d楼。
拉了拉衣领遮住下半张脸,我转身往楼上走去,同时放开了感知——晏梓涵是火系异能者,周身的温度要比常人高上不少,在我的感知里,她所处的地方犹如涂抹上了一层火红的涂料似的,格外显眼。
才刚经过二楼拐角我便感觉到她在三楼的某间房里——我没有选择从外墙翻入,而是将手揣在口袋中,学着男人的样子,吊儿郎当地晃到她房门前,抬手敲响了门。
“是谁?”她十分警惕地在门里问道,声音带着几分初醒的喑哑,想来那一次任务带来的身心疲惫的确很大,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吃不消。
我心头微哂,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萧明漾。”
门里人一窒,下一秒却豁然拉开门,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愕,眸子里似是有些怀疑,又透了一分喜色出来:“你……快、快进来!”
她打量了一下我的伪装,随后隐蔽地看了看走廊两头,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我带进了房里。
我皱了皱眉,却还是忍着没有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