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三楼,又退据保安室呢?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理睬那个朱绍军伸出来的手,而是指了指监视屏幕:“看。”
听了我的话,所有人都转头盯着那一排排显示器,我侧过头靠上了安然的肩膀,感觉她僵了一下,我只做不知,拉过她的手掌,轻轻写下几个字。
她先是怕痒地一缩手,却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她明白了——勾起唇角,顺势将她的手牵住,慢条斯理地把玩起来。
她的手掌并不大,手指却十分纤长,掌心的温度令我爱不释手——身后那道探究的视线终于移开了。
“是小汤!”那个叫冯勇的家伙眼睛不大,目力倒不错,一下就看到了问题所在——胆子却实在不够看,只一眼就抖着嗓子,大惊失色的样子,“丧丧丧、丧尸!”
画面上的男人正奋力踹开身后扒拉着他肩背的一只丧尸,面色惊恐,而他身后不远处,赫然还跟着好几只张牙舞爪的丧尸。
我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另外几人的神色,那个最先发现的男人已经吓得连连后退,色鬼朱绍军面色发白,而站在我身后的秦先毅脸色Yin沉,一言不发,眼里却是决绝的冷漠——我知道,这个汤健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从方向来看,这些丧尸是从楼上下来的——看来攀上顶层去寻找的那伙人也是凶多吉少呐。
我正要开口,就听那个未出茅庐的研究生大声质问秦先毅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果然是个活在象牙塔中的理想主义者,真想看看你的天真是如何被打碎的——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那秦先毅倒也不负我的期待,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卫初,摇摇头叹气道:“这么多丧尸,救不了。”
——其实,并不是他救不了,而是那汤健没有让他豁出性命去救的价值罢了。
没有足够的利益打动他,所以能够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秦先毅,不如改作秦先益更贴切。
那卫初倒是稍稍出乎我的意料,见众人态度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竟一把抄起边上的保安棍就冲了出去——这个愣头青是有几分血性,只可惜,有勇无谋,不过是白白送死。
我拽住了想要拦住他的安然,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眼神一暗,却乖乖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我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若说那卫初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派,我身边的小傻瓜也差不到哪里去,幸好同情心泛滥时多少会注意下场合,也算听话,不然,我可真是要左右为难了。
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第二排显示器,其中有一个正显示着我和安然之前呆的位置,那空空的排架昭示着我们秋风扫落叶般的战果,如果这一幕恰巧被有心人收入眼底,那我们就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感觉到那道审视又Yin沉的目光再次投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冷笑——谁是黄雀,犹未可知呢。
没过多久,走廊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那几个男人明显紧张起来,秦先毅做了个手势,悄悄走到门边,手臂上的肌rou绷紧,蓄势待发。
“嘭——”地一声,门被撞开,是卫初,肩上还扛着一个虚脱的男人,正是汤健。
秦先毅皱了皱眉头,猛地关上了门,狠狠地瞪向卫初,责问道:“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要是把丧尸引来怎么办?”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教每个人都一阵心寒——话里话外都透着埋怨,十几分钟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朋友下一秒就能当作累赘弃之不理——呵,多么真实而丑恶的人性。
我抄起手,靠在安然身上看戏,她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不语——我暗自点点头:嗯,有进步。
“我特地背着他绕了一大圈,甩开了它们才回来的,你放心吧。”卫初喘了几口气,取过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几口,又去喂憔悴不堪的汤健,低着头轻轻回答。
秦先毅的眉头仍是没有松下的痕迹,他推开卫初,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意识不太清醒的汤健,突然脸色一变:“他受伤了!”
几人连忙去看他的肩膀,果然有被抓破的血痕,伤口狰狞,泛出了脓水,看着便令人作呕。
刚松下的心又马上提了起来——经过这几日丧尸围袭的人都知道,这种病毒传播极快,只要是被抓到一下,不出二十四小时就有可能变成另一具失去意识的行尸走rou。
“他、他要变成丧尸了!”冯勇马上离得远远的,脸上的惊惧与厌恶就如同那人已经是丧尸一般。
朱绍军屏住了呼吸,骂了一声,抬腿将他踢得翻了个身。
“你!”卫初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愤怒地站起身就要跟他理论,却听背后“哐嘡”一声巨响,他马上回过头去,不由呆愣在原地。
秦先毅扔开了手上有些变形的塑料板凳,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对着朱绍军两人道:“把他扔出去。”
那奄奄一息的汤健现在彻底成了一具尸体,脑袋被砸得粉碎,面目前非,再也看不出生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