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也。
我咀嚼着粉嫩的带着血丝的牛rou,竟意外地觉得十分美味,感受着舌尖腥甜的血ye的味道,从味蕾开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叫嚣着更多、跟多……
我一楞,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弃了刀叉,徒手撕扯起那块牛排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我一阵后怕。
擦干净沾满血rou和油渍的双手,在空乘怪异的眼神中,我几乎是逃一般回到了座位上,戴好眼罩,陷入了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突如其来的疲惫,但我的确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空乘小姐不厌其烦的唤醒声中,我才知道,飞机已经降落了,而除了我,偌大的机舱里已经没有其他逗留的乘客了。
谢过温柔耐心的空乘小姐,我招了一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家里,洗澡,上=床,睡觉。
我不愿去想自己的身体何以变得如此渴睡,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不妥——我有预感,我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未知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并不是能够展示人前的。
20xx年5月15日晚九点,我在一片漆黑中醒来。
叫我意外的是,我能清楚地看见我房间里的摆设,尽管这效果就像是戴上了荧光夜视镜一样被镀上了一层幽幽的绿光——而我确信自己睡之前并没有打开一盏灯,没有安装过一根绿色的灯管,也没有粉刷过荧光绿色的涂料。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眨了眨眼,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眼前的一切仍是我熟悉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却不愿意再想了。
腹中空空,我打开冰箱,有一盒牛nai,一些速冻水饺,角落里还有一块新鲜的神户牛排。
我伸向速冻水饺的手忽然顿住了,似乎有意识地拿出了那块牛排,棕红色的牛rou,嫩滑的口感,有嚼劲,顺着血rou的肌理撕=裂,咬碎,让血汁顺着舌尖滑下,流淌进喉间,反复咀嚼,沉浸在妙不可言的回味中……
等等,我在……做什么?
我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干净而修长的,握惯了手术刀的如钢琴家一般美丽的手,正捧着一块被咬得七零八落的鲜rou,咬痕清晰,却不像是野兽所致。
我慢慢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那面半身镜,镜子里是一个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细长眉毛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的瞳仁,却是鲜血一样的赤红。
她的嘴唇边沾着一些血rou的碎末,胸口的衣料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渍,衬着她僵硬的神情,分外可怖。
我呆呆地想,这个女人,是谁?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她,而镜子里的女人也在同时动了动唇,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来。
我浑身一震,突然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在我脑中,教我醒悟过来——这个女人,就是我啊!
“呕……”我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阵反胃,忙不迭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看着那混合着血rou的秽物,我恶心更甚,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
翻江倒海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拖着虚浮的步子倒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清水不断漱着口,但无论如何,我总觉得口中那股子血腥味,挥之不去。
透过玻璃杯的反照,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黑色瞳孔,整个人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早就不一样了。
我看着自己的掌心,白皙纤弱,而就是这样一只手,却似乎蕴含了可怖的力量——我面无表情地合起了掌心,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地使劲——“啪”,这个厚度约莫五毫米的玻璃杯,碎了,而我的手却丝毫无恙。
“呵呵……”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因何发笑,在安静的屋子里,声如鬼魅。
——血色的眸子,尖利的牙齿,对于血rou的渴望,还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还是人类么?
不,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除了还完好的外表,我与那些丧尸有什么分别?
哦,还是有一点的,至少那些行尸走rou在进食完之后不会恶心得想吐,不会反思不会痛苦,不会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我还活着么?
或者,真正的萧明漾已经死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一个苟延残喘的悲剧。
难道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是要让我体验比那更深切百倍的痛苦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认了。
但是在我永坠深渊以前,在我彻底沦为一个被本能支配的怪物以前,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也尝一尝,我所受到的痛苦和绝望。
我再没有了睡意,也没有了食欲,只是抱着双腿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
直到天光熹微,直到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我默默地发誓,从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