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多树立几个敌人,失败的话他们就直接把命交代在天宿,也有了光明长大攻打天宿的借口,顺便激起国内的民愤。
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天宿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元帅知道没有查清楚外围敌情和这群人中究竟谁才是蛇鼠之前,不可能擅自动他们。她近些年处事渐渐圆融,在深知天宿人缺陷之后更加避免以单纯残酷的暴力镇压手段,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最终的出路。如果有一天,天宿人的成人仪式真的能够取消,如果他们的战力普遍降低,那么遭到的反扑会更加严重,众人群起而攻,而自己已经失去了防卫的本领。
或许……这是个化解星系里多年沉珂顽垢的机会,虽然希望渺茫。
元帅垂了垂眼睑,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眼尾居然微微地勾了一下,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她朝路过的侍者轻轻抬了两根手指,对方在她跟前停下,紧张地低着眼睛不敢看她。
元帅问他:“多大了,第一次在这里做事吗?”
侍者穿着白底衬衣、黑色的小马甲,领口处打着漂亮端正的领结,五官毫无例外是英俊而深刻的,他整个人听到问话都快高兴得醉过去了,说话都轻飘飘的:“成人十三年,我是柯中将府上被选上来的,总管说元帅这里需要人手。”
“柯兰那小子还挺有心,”元帅取过一杯酒,往杯底看了看,“今晚的酒很不错,你们辛苦了。”
侍者激动得脸都红了:“是元帅府上的酒,都是元帅的功劳!”
元帅调侃道:“奇怪了,这酒又不是我酿的,要说也是酿酒师的功劳,是紫藤架下长势最饱满的那片葡萄园的功劳,又何来我的功劳?”
侍者道:“那也是因为酒是在元帅府上!放柯——其他将军府上肯定不是这个味道。”
十足的迷弟模样。
元帅好久没见过敢在她面前这么拍马屁的人了,觉得新鲜得很,不由得和他多说了两句:“你很崇拜我?”
侍者点头如鸡琢米。
“为什么?我打仗那会儿你上辈子也许才刚苏醒呢。”
“但元帅大人指挥的每一场战役我都烂熟于心,索柯克突围、巴哈普历经三年的大奔袭,十字天堂最著名的反击战,到现在那块地方漂浮的全都是敌人战舰的残骸,被称为宇宙中的‘死亡之谷’,”侍者激动地问,“是不是要打仗了?”
元帅顿了顿,问:“你听谁说的?”
“我猜的!新闻里的军事在线不是一直在播和井宿星边境交战的事情吗?最近的局势好像不太一样,节目请来的专家也说有开战的可能,所以大家都觉得要打仗了。”
元帅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不经世事的脸,没回答,点头当作道别,打算离开。侍者在她背后小声说了句:“真希望元帅可以重新回到战场上。”
战场么?
她端着酒杯朝倚窗而立的奎宿星大公子走了过去。
薄珏早就观察这个大公子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人瘦瘦长长,五官很深,一张脸白得煞人,活似个短命的痨病鬼,勾魂小鬼最容易勾的就是这种人,奎宿星选这样的继任者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身子弱,还要附庸风雅地皱着一对淡淡的眉,在窗边吹风,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叫弱柳扶风。依薄珏看,这就是嫌命太长了上赶着作死。
果然,他扶了没一会儿风,一只瘦弱的手倏地按住自己的心口,眼睛往上一翻,身子一歪,没歪对角度,侧身往外一撞,朝着窗外直挺挺地栽了下去。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很多双手伸出了一半,包括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薄珏。
有一道人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两秒钟后,那人单手拎着昏迷的“扶风”大公子的领子,又凭空出现在了原地,她左手端着的酒杯中酒ye只漾出一层涟漪,没有一点溅出来。
元帅左右看了一圈,突然对人群中薄珏笑了一下,薄珏还处在震惊中,就看到一大坨不明物体朝自己飞了过来,她刚想拿脚踹,认清了那坨东西是什么后,收回已经踢出半尺的脚,手忙脚乱地把大公子接住了。
“送这位贵客到府里的医院去,我随后就到。”
贵客你还当块烙饼似的扔来扔去!半点没看出哪儿贵来着。
被当成小厮使唤的薄珏在心里默默吐槽,脚下却已经听命地迈开了步子,赵清阁朝她离开的方向奇怪地看了一眼,她刚才在另一片地方盯狼宿星的大高个,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薄珏察觉到了她的眼神,用心灵沟通简短地解释了一遍,自己扛着扶风大公子出去了,门口执勤的卫队派了一个班跟着她。
扶风公子对医院的病床非常敏感,一躺上去立刻就醒了,医生给他做了个常规检查,仪器扫了一遍又一遍,说是气虚体弱,外加严重贫血,最好从现在开始卧床休养半个月。
薄珏有点明白奎宿星弄一个随时都会死的病秧子过来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了。
她们在昴宿星待了近一个月,把这些年昴宿星发生的大事小情摸了个一清二楚,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