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凡人。”
洛冰青似乎是笑又有些自嘲,满心苦涩只道:“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是这个结果。如果早一日知道,我该早些将你杀了。你是个孽障,师妹没躲过去,师父没躲过,沈姑娘也没躲过去,如今该是我……”说完了,又痴痴的看着赵凌道:“不知为何说要杀你,却一直没有成。是我六根不净修道太浅,该当有此一报吧。”
赵凌也是一阵苦笑道:“你总是对的。老天爷造出我这么一个半分德行也没有的人,是该给你一剑杀了才是。你不杀我是你心地仁厚,你不忍别人难过伤心。”
洛冰青听她言语,伸手抓着她的衣襟靠在她肩头心中难过又要流出泪来一般只笑道:“原来是我自作自受……若狠心便好了。”
赵凌看着她的面庞也是一阵苦涩却只摇摇头道:“你不舍得……”
洛冰青红了眼眶,看着她,伸手也抚摸她的脸,好一会儿咬着嘴唇鼻子一酸点点头算是认了赵凌的话,喃喃道:“若是从前也作罢,如今要舍,真当不得了……”
“冰青。”赵凌终于是难忍,柔声喊了她的名字。
洛冰青笑的苦涩,微微点头,依偎在她怀里开了口道:“除了师父,再无人这么喊我……却是你……为何是你……”她自言自语,情绪突然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抓着赵凌衣襟的手越来越紧,关节处都有些发白,终于没有忍住呜咽出了声。
“冰青,冰青你不要哭……”赵凌心中痛极,抱着她的手也有微微的颤抖,奈何她越是念着洛冰青的名字,洛冰青的眼泪落的更快,赵凌忍不住去握她的手,低下头去吻她的脸,只不断念着:“不要哭,我在这里。是我……”
那一吻落在她唇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含了眼泪。洛冰青却是带着泪笑了,赵凌看着她,那种笑容,混合了极致的感情,混合了满心的煎熬,淡淡一丝苦笑。
记忆里再没有比这更苦涩的一吻。
两颗心在难以抑制的靠近,只是千百般的理由,理智的拉扯,□的煎熬,谁有来告诉自己该如何进行下去……
好一会儿,一吻停止。两个人互相看着,洛冰青止住了眼泪,却还是那般笑的苦涩只将头靠在赵凌肩膀淡淡道:“若不相遇,那又该是何光景……”
赵凌用脸贴着她的额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从我出了那宫墙开始,一切都冥冥注定……”
洛冰青依偎着她幽幽叹气道:“我修道十年,没想到一朝为你散了那些法理。若是回去,我再难有面目与师父相见。我不是师妹,她与你有情在先……我却苦果自食,那可再难做人。”
“冰青。”赵凌听在耳里,悔恨交加,抱着她一时万般滋味上了心头,想起姑姑面容更是再难自持,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抖,纵然打入阿鼻地狱那难以消除自身罪孽,却终不忍洛冰青煎熬开口道:“纵有何恶果,我愿替你承担。世人要骂便只须来骂我吧,我不怕的。你别难过,姑姑她……”
洛冰青摇摇头看着赵凌却只淡淡开口道:“自作孽不可活,要什么别人来承担,我自己的事我还担的起。”
她说的清淡,赵凌听在耳里又是一种滋味,只让她自己羞愧得无地自容。
洛冰青微微一笑靠着赵凌道:“我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的跟我看过相,说我一辈子是个独火虫,原来是真的。”赵凌要劝,洛冰青又道:“我生在一个豪门大户,吴城洛家,十几年前也是一方传诵的武林世家。我出生后父辈们并不如何欢喜,我已经有了几个哥哥和姐姐,我是最小的的一个,不过我母亲很疼我。我从小性格孤僻,不爱亲近人,也不喜欢别人亲近我。只因为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我母亲不是正室。我很怨恨男子多情害我母亲时常以泪洗面。”
赵凌看着她听她话语心中更是难受,洛冰青却来拉她的手,靠着她握紧了她的手道:“我从小就拼命练武,想着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不晓得为什么等到我终于能离开的时候,我又觉得天底下只有那个地方最好。纵然受过屈辱有过怨恨,那一天来了的时候,仇家要杀我父亲,我母亲还是抛下了我替自己的丈夫挡了那一刀。我有很多兄弟姐妹,灭门的时候,我父亲只是让我上了他的千里马……一把火,洛家就没有了,原来这么简单,我还以为那是铜墙铁壁,我一辈子都出不来……”
赵凌抱着她已经不知要说什么,张着嘴微微吸气,却觉得窒息。洛冰青只是拉着她的手继续淡淡的说着:“后来我就碰见了师父。那是汉水边上,那匹马驮着我跑了一天一夜,我倒在水边,仇家还是追来了。三个男人要将我杀了,师父坐着船恰好从江中过,她抬手就将那些人杀死。我从岸边爬起来,她坐在对面的轻舟上,她有一头雪白的头发,她看着我微微一笑,她要走,我喊着她,我一路沿岸跑追着她的船。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师父命人把船停在了岸边,田师姐拉我上船,师父便问我要如何,我跪在地上张口便要学她的盖世武功。田师姐笑我,说我贪心师父的盖世武功是不传别人的。师父看着我只是一笑,说可以教我别的,我说我什么都不学,只学那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