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俩人道:“是。”跟着顾崇穿过后堂,经过花园,到了顾崇的书房之中。顾崇吩咐顾尚儒把门带上,房间里暗了下来,顾尚儒点燃了一盏灯,摆在顾崇的案头。只见顾崇从袖笼之中掏出一封信来,扔在案上,神色凝重地对二人道:“宁王忽然病倒,朝中官员在几天之内频繁走动,陛下似乎对太子颇有微辞。”
抬起头看着花询,顾崇沉yin半晌道:“问棠,我问你,你来之前,花府之中可有何异动?你要如实交代,这关乎于你我两家的生死,不可隐瞒。”
花询乍一听吓了一跳,顾崇竟然对她说出朝中动荡之事,不知是何用意。但她不觉有些兴奋起来,毕竟这是第一次接触权谋之术,算是初次接触国家要事,若是可以,说不定借此可以让顾崇带她接触核心,知道更多的信息。
“要说花府异动,我确实不知。”花询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失宠于父侯,父侯只信花晏一人,更何况父侯从来都不与我讲朝中事情。至少我走时,花府和往常一样平静。”思及此,她不禁颇为黯然神伤。
顾崇摸着胡须,皱着眉头,考虑再三道:“你母亲之死,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你清楚吗?”
谈及到这一方面,花询很快红了眼眶。她咬着牙,悲伤不已:“母亲之死绝不会是这般简单的。花晏不过是一个孩童,哪来那么大的谋略可以设计这么多,步步为营,先是把我等引去山上诛杀,后其母害死母亲于花府之中。这里面步步算计,丝丝相扣,若不是多了解语救了我,只怕我也随着母亲一起魂归黄泉了。”她猛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直视着顾崇道,“外祖——外孙女求您,一定要为母亲报仇,不能教母亲冤死了啊!母亲生前最常思念外祖,人道舔犊情深,外祖与母亲血浓于水,若外祖能为母亲报仇,外孙女虽死无憾!”
言语之间潸然泪下,感人肺腑。
顾崇板着的脸抽搐了一下,Jing光的眼睛也有些黯然。他抚着胡须的手停住,看着花询,摇了摇头道:“你说报仇,是要找谁?是那个黄口小儿公子晏,还是你的君父?死者已矣,岂能因为逝者复仇而将我顾家上下三百口陷入死地?”
“外祖……若外祖丝毫不作为,只怕有一日才真的会让顾家三百口人为外祖殉葬!”花询握着拳,红着眼睛,不肯屈服,冷笑道。
那双眸子里泛着红光,竟然还隐藏着骇人的杀机!
第49章 欲扬先抑
“大胆!”顾崇大怒,重重拍着书案,满脸怒容指着花询道,“你混账!胡言乱语,竟敢要挟于我?”
“祖父息怒!”顾尚儒撩起长袍跪在花询身旁,急切道,“祖父息怒!表妹她伤心至极,难免丧了心智才胡言乱语,还请祖父不要怪罪。表妹与姑母的感情深厚,祖父谈起了姑母之死表妹受了刺激才这般不敬,若祖父要怪罪,孙儿愿替表妹受刑!”
“哼。”顾崇缓和了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余怒未消,冷冷道,“念你思母,哀伤过度……”
“外祖何以为问棠是在威胁外祖呢?”花询的眼底仿佛是一潭死水般的死寂,但不可隐藏的锋利流泻了出来,整个人锋芒毕露,“难道外祖不为母亲报仇,太子就会放过你放过顾府吗?”她跪直了身体,挺直腰板道,“谁人不知道我花问棠与公子晏自小不和,前些时日父侯还怀疑我有篡夺府主之位的心思。一个陛下亲封的县主,新晋龙骧将军的外孙女,怀有大志又对母亲仇恨万分执着……”
顾崇绕过书案,气恼地喝止花询道:“孽障!你不怕死么?”
花询扬起脸,步步紧逼道:“长安城里的那位储君,本就对不偏不倚中庸之道的顾龙骧就很是不悦,只要外祖一日不附和太子,一日就会被太子认为是有异心!”
“老夫忠于陛下,太子若登基为帝,那老夫自然是会忠于太子殿下的……”
“是啊,”花询冷笑道,“外祖处心积虑不想把顾府陷入死地,难道竟不觉得自己在朝中寸步难行吗?陛下对宁王府异常宠爱,或者说对宁王之女安河郡主楚仲辞异常宠爱,以年少女儿身成为代天宣旨的使臣,千古闻所未闻!甚至能够无视花府大乱,无视柳将军的Yin谋算计,执意把陛下心中‘良人’柳承元许给他所疼爱的安河郡主。外孙女与安河郡主私交甚好众所皆知,纵然我外孙女否认了与安河郡主同谋,谁又肯信。”
顾尚儒顺着思路一想,大吃一惊。没想到柔柔弱弱的问棠表妹,居然是这等有城府的女人。一进河东大肆宣扬自己是来拜访顾府恭贺外祖顾崇的,表面上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进顾府不会被拒之门外,实际上也是在通告天下,她花询来顾府找她外祖。外人不知的必然诸多揣测,暗自以为花询是借着祝贺的名义求顾崇帮忙的。虽说确实是求了,顾崇也拒绝了,可拦不住有心人无端揣测,胡思乱想。尤其是政治敏感的太子和宁王……如此一来,即使顾崇不做任何举动,都会让太子警惕。
“应该不会啊……”顾尚儒想到花询毕竟是一个女儿身,就算是设了这样的谋,天下人想到她一个女人也不会成事,应当是不会过分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