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林清越的发顶的时候,柳清鸢回来了。“清鸢,过来喝杯茶。”她若无其事的招呼着柳清鸢坐下,眼睛里依然是如诗的美好。
“再呆一会儿就该回去了。”林清越直起身子,把碗里的茶饮尽,解了干渴。
同样的茶,不同的人喝,则有千百种滋味。
林清越用它解渴,柳清鸢则懂得细细品味,而颜如玉。碗里的茶没有动,她亲切的望着柳清鸢,说:“清鸢,你可不能像清越那么没良心,好久都不来一次。以后没事就过来,我煮茶给你喝。放心,是免费的喔!“她眨眨眼睛,从柜子里的盒子取出两支看起来相当贵重的钢笔:“前几天朋友过来给的,我正愁没地方送呢!喏,你们一人一支。”她把其中一支花纹独特的钢笔给了林清越,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师姐送你的,可不要乱给别人呢!难得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的心可疼着呢!”
“初次认识便要你赠予礼物,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柳清鸢低下头,双手捧着钢笔细细端详。她很喜欢这支笔,也很喜欢颜如玉。这样知性且嘴角永远噙着笑意的女子,总是给人亲近,也总让人不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林清越和柳清鸢终究是不同的。
虽然收下钢笔,却并没有把颜如玉的话当真。“你这地方太贵,多来几次恐怕会吃穷自己。”她开着不是很好笑的玩笑,始终都避免着彼此目光的交汇。或许,有些东西大家一直都懂,不挑明,是不希望把本来的关系抹去,从此尴尬。
“都给你打折了呢!”颜如玉挽着林清越的胳膊,留恋的靠在她的身上,却不做多留。“很晚了,早点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绿豆糕记得吃,没了就过来,我给你做呢。”
“好。”她不留,林清越同样不打算客套。
像是电影里的画面,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清越终于回头对上了颜如玉满是笑意的双眸。“师姐,你应该找个帮手,不然一个人会吃不消。”
“想要的她不懂,所以就等着好了。”似乎不想给林清越再说话的机会,颜如玉又说:“不用担心我,我觉得这样很好。至少,默默想念一个人的生活是充实的。一辈子就那么久,也不过是看着别人几段情,几回首。你说呢,清越。”
“对不起。”林清越无法回应。
应该是听了太多次对不起吧,颜如玉笑着摇头,轻推着把她们送出了门口。“清越,记得常过来。”她站在门口,手扶着陈旧的木门:“清鸢也是,我会留意电视的。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成功。”
“谢谢。”柳清鸢回以微笑,不失礼貌。
回去的路上,车里播放着有些伤感的歌曲。两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交流,一个专注开车,另一个则望着窗外出神。
终于,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柳清鸢回过神来,手里拿着颜如玉送她的钢笔。“如玉师姐,是个好人。”她说。
车在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停下。林清越没回话,也没有任何言语。
钢笔被林清越放在Jing致的木盒里面,打开的时候,柳清鸢看见里面还有一块儿成色相当不错的玉制挂件。它们被很好的收藏着,像是极少打开的样子,沉睡在木盒里面。
“绿豆糕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吃。”柳清鸢疑问的时候,林清越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直到两个人都洗漱好,关了灯躺在偌大舒适的床上,关于颜如玉和木盒的话题,都没有被提起。
或许,有些话题比分手更容易成为禁忌。
柳清鸢并非不懂得察言观色。她虽然不明白林清越为何突然失了言语,却清楚不应该对她有所打扰。房间的黑暗掩盖了彼此脸上的表情,没了灯光,所有的真诚都褪去了掩饰。
今晚没有月光,两个人的呼吸均匀,却都没有睡意。
林清越背对着柳清鸢,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她在怀念过去,怀念那段至今都很少触碰的过去。
在她还没有成为经纪人的时候,她以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见证着大她一届的师姐在娱乐圈一次又一次的创造着辉煌。颜如玉,她是那样近乎完美的女神。没错,在那个当时还并没有流行‘女神’的时代,她成就了这个最初并不平凡的名词。
她的完美无懈可击,不但演技出色,面对记者的刁难更是回答的滴水不漏。她没有绯闻,更不需要公司刻意为她安排新闻。因为她本身,哪怕只是出门逛街,都可以成为记者拼命争抢报道的头条。她红的夸张,她辉煌的让当时的所有艺人望而却步。
然而,就在那个属于颜如玉的时代里,她却做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离开娱乐圈,完完全全的退出演艺圈,退出歌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林清越初次踏进了盛皇,成了一名实习经济人。颜如玉的销声匿迹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那以后,再没有哪个报道出现过她的身影。她仿佛只是所有人梦中的一袭孤影,美好的轮廓里,是触摸不到的模糊。
在成为一名真正的经纪人的时候,林清越问过颜如玉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那时候,颜如玉依然带着让人舒服的笑,端上一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