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脸色微红,板着脸被熊幼崽牵着走,心里暖意却止不住一路蔓延,终于没忍住,出门前一秒,她一脑袋蹭进段紫潼臂弯,嘟着嘴嘀咕:“卷卷,你要一直这么乖乖的,不可以学坏。”
**
敖谷第二次和段紫潼见面。
上一回因为滑板站队的矛盾,两人不欢而散,奇怪是再相见却并没有生疏感。
段紫潼随口问她:“你在马克乌兰首都念书?”
敖谷点头:“索玛大学,机械工程专业。”
“硕博连读?”
“嗯。”
“高消费地区,挺累吧?”
“还行。”
“接私活了?”
“没有。”
段紫潼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一瞬不瞬的看着敖谷:“根据你母亲前几天所说的餐厅工作经历,我猜想,你们的固定收入,除去学费和科研费用,在首都中心地段,维持正常生活,应该比较困难。”
敖谷眉头皱了皱,疑惑的看向段紫潼。
段紫潼继续发问:“实际上你们过得并不拮据,是么?”
“你想说什么?”
“你问过你妈妈家里的经济来源么?”
“我不管这些。”敖谷显出烦躁的神色:“你不问案子,问我家里的事干什么?”
沈阿姨面色有些发白,她本以为卷卷只是夏沐的实习同事,如今得知对方的身份,才发现段紫潼问的问题,处处是陷阱!
上一次短短几十分钟的交流,她恐怕已经暴露了不少问题。
她稳定心神,试图补救,开口插话:“我家阿谷不管这些事,我除了那点微薄的收入,也不是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国内亲戚也经常接济咱娘俩。”
“噢?”段紫潼俯身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平静地问她:“接济了十年?”
沈阿姨脸色一沉,补充道:“也不只是亲戚,还有……”
“谁?”
问话节奏像是瞬间提速,空气里充满火药味。
沈阿姨颤声回答:“还有我丈夫的同事!他们看咱娘俩不容易,我丈夫以前也经常接济他们……”
“国内亲戚和特工局的人?”
“对……”
“那个同事还在职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在……在的吧。”
“你丈夫从前的同事,目前还在职,这个条件锁定的范围,只有三十多个人,你所说的汇款记录,随时都可以调查。”
沈阿姨顿时如遭雷劈,震惊得说不出话。
段紫潼放下茶杯,挑眼看向她,沉声道:“我再问一遍,你真实的经济来源。”
沈阿姨冷汗涔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语沫,颤声开口:“这事我不能对外讲,你知道的,就是阿恒的那个手下,他出国后给我现金,没有交易记录的!”
苏语沫蹙眉点头,知道沈小玉说的,就是那个送密信的特工。
苏语沫回头看向段紫潼,“这件事咱们不方便对外透露,还是谈谈我老公地案子吧。”
“阿姨。”段紫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看向苏语沫:“我就是在谈叔叔的案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有任何问题是不能对外透露的,这些问题怎么能不问?你为什么纵容背景不详的人入住自己的家?”
“你什么意思?”敖谷立刻火了,眼看就要撸袖子。
夏沐一哆嗦,伸脚在茶几底下踢了踢卷卷的腿,示意她注意言辞。
卷卷缩起长腿,躲开蠢猫咪小短腿的攻击范围,依旧不温不火地开口:“我只是在查案,这也是你们找我来的目的。”
苏语沫忍无可忍,她已经盯了那头卷毛半小时,始终找不到时机说出自己的请求,此刻也就不再遮掩,直截了当的说:“我请你来,是想求你向陛下求情,让他放了我丈夫。”
夏沐:“……”
她此前已经再三叮嘱妈妈不要说出这种话,没想到她还是不管不顾的说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对面沙发上的段紫潼脸色瞬间Yin云密布。
苏语沫挑衅的眼神像一颗巨石,砸向温暖光亮的火堆,房间里失去火光,火星一点一点飘散在暗里。
屋里人刹那间噤若寒蝉,仿佛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对面坐着的是一头狄赫拉。
黑暗是危险的信号。
段紫潼微眯起眼,注视着苏语沫一字一顿地确认:“让陛下,放了你丈夫?”
苏语沫意识到自己的话冒犯了王储,但为了丈夫,她不打算退缩,坚定地点头。
夏沐立即直起身子打圆场:“卷卷,我妈……我妈她最近太心急,总爱胡思乱想。”
“不要绕弯子了,”苏语沫打断女儿的话:“咱们就有话直说吧。”
段紫潼一扬下巴,垂眸点头:“所以,夏叔叔是国王派人绑走的?先不谈证据,您能说说这结论的推理过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