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炒锅一缕烟火气都没有,跟做摆饰似的。早有预料的苏老夫人冷哼一声,满含嫌弃地瞥了眼桌上塑料袋里的热粥和包子饺子油条。纵使早餐种类再丰富,也不能掩饰它就是卫生都没有保障的外卖。
江南忆带上门,感受到苏老夫人的视线,顺着看了眼桌上的无辜的早餐,献上浓浓的同情,忍不住调侃了句:“民以食为天,这可是我们的天呢。”
苏老夫人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她不喜欢一坐就能陷下去导致毫无坐姿可言的沙发。她没分给江南忆一个眼神,也没接她的话:“苏苏呢?”
本想缓和下她们的关系,没想到老太太不配合。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无非是己方势大或者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导致的无所畏惧。很遗憾的是,眼前这种情况以上两种都有。苏家不比江家弱,再者,江南忆想要苏苏。
“在睡觉。老夫人您先坐,她等会就醒了。”江南忆此刻就像被家长发现通宵打游戏的小孩,只要别人问她能把“作案/”前因后果感想全都交代清楚。不过和小孩子不同的是,她可以睁着眼说瞎话:“事实就是这样的。”
苏老夫人皱皱眉,这才发现她穿的是睡衣,一身黄灿灿的,俗气!从身后的条纹和尾巴来看,似乎是充斥着她家里儿童房的皮卡丘,幼稚!苏老夫人再次画上一个大叉。
江南忆看这老太太不打算和她搭腔的意思,感觉有些没意思,就像我方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就等敌方踩陷阱了,结果敌方不理你。好吧,我方退出,江南忆眉眼弯起:“那我先去给苏苏热早餐了,老夫人一个人没关系吧。”
早餐?那能叫早餐……苏老夫人不满地看向江南忆,强忍着没把这话问出来。这要是一般人总会心生愧疚吧,别人家的宝贝到你手上就一外卖打发。
可江南忆不是一般人,一来她脸皮厚,二来她不会做饭。她对苏老夫人的不满视若无睹,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苏老夫人这是想喝茶?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倒去。”
苏老夫人:……这哪里是个大家小姐,活脱脱一店小二!客人上门不应该首先倒茶吗!江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连杯茶都舍不得?江老头越活越活过去了。
江老爷子正落下“静”字的最后一笔,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一大早Jing心准备的一幅字就这么给毁了。灾难来得猝不及防,江老爷子傻了眼,有点不敢想象这是真的,直到管家开了口:“老爷,您的999感冒灵……”
厨房里,江南忆毫无心理压力,把包子饺子放进蒸笼里,再把菜和油条热一下。热完后,江南忆端着杯白开水出来,大有种饭前先聊的架势:“老夫人在这吃不?您也不早说声,我只叫了两人的外卖,您要是没吃,我现在就打电话再叫一次。”
昨晚从苏景同那得知苏苏今天请假,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想来见见苏苏,顺便吃个早饭。万万没想到,居然遇上江南忆。苏老夫人多年的忍功终于破了功:“江小姐,这不是你家吧!”
江南忆挑眉,把水放在苏老夫人面前,避重就轻地说:“是啊,这是苏苏家嘛。唔,我看下,现在才七点半,才过十五分钟苏苏就差不多醒了。”
苏老夫人只觉得额角突突地直跳,端起水抿了口润润唇,刚想说“连茶叶都吝啬”,忽然注意到杯子里纯净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杯底连一根茶叶都没有,心里的气蓦地消了个干净。她张了张口,所有的质问在这点细节前又消失在舌尖。
说到十五分钟的时候,江南忆陡然改变了主意,坐在她面前,敛去笑容,凤眸中泛着冷光,浑身的气息冷却,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以往笑容满面相当不正经的店小二江南忆倏地转化成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苏老夫人有点看不懂。
“老夫人,我本不想这个时候说,毕竟太突然,也不是怎么正经的场合。”江南忆盯着苏老夫人的眼睛。眼睛通往内心,一个人怎么想,只要自我情绪控制没有达到变态的高度,往往能通过眼睛看出来。江南忆想展露自己的内心,同时也想透过苏老夫人的眼睛来猜她的想法。
苏老夫人不吭声,内心的剖白在这些为情爱一时冲动的年轻人做来,太容易,也太不可信。等时光往复,年少的感情会变成易碎的玻璃瓶,稍不留意便能成为一堆残渣。蒙在上面的表象如同薄得透明的白纸,一旦戳破,除却生活杂碎的烦闷枯燥,只余两人当初信誓旦旦的尴尬。
社会上对于同性恋人的偏见并不仅仅是因为传统观念根深蒂固,更多的是因为现有的原因,难得真心所致的放纵自我沉迷声色,互相扶持的小心翼翼地供奉着这份脆弱不堪一击的感情,终不堪忍耐分道扬镳回归“正途”,当初义正言辞的出柜宣言仿佛成了个笑话。还有最为普遍的,深藏柜中的地下恋情,曝光即分。
能把同性恋情过得像异性恋情一样,自然,光明正大,不畏惧流言蜚语,不害怕歧视和反对,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少有。现实太残酷,社会底层的人们只能把它当做潜伏在内心的野兽,也许在某一个深夜发泄,也许终生都囚禁着它。有钱有权人多把同性恋归为一种chao流,私下玩玩可以,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