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话说到最后,她编不下去,红了眼圈,泪水弥漫了眼眶:“我……那段时间太难熬了,每天都扳着手指数着还能活多少天,偶尔也会盼望着爹娘来看我,可是没有,至死都没有……拖着病体等了那么久,终究还是等不下去了……做梦的时候梦到过,我娘说,新皇与太皇太后交锋,相府最好两不相帮,太后入了宫那就是皇家的人,哪怕死也是皇家的鬼……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亲生女儿,不过是他们的工具,争权夺利,荣华富贵哈哈咳咳!咳!”
看着她又笑又哭,江南忆心脏伴随着呼吸抽疼,如同被扎得千疮百孔,眼前这个人,是她想要护着爱着捧在手上藏在心里一辈子的人,连吼一声都舍不得,骂一句自己都会难受半天,没有在一起的日子除了相思就只剩相思。但哪怕是这样深爱着,也依然没有为她挡去外界的伤害,化解心里的委屈。
她低声笑着,抹了把泪,不知道是说给苏苏听,还是说给自己:“苏苏,你有我就够了,我私心里这么想的,不愿意你有朋友,也不想你去想那个世界的人和事,你只有我,就像我只剩下你一样。不需要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江南忆紧扣着苏幕遮的手,凝视着她,低缓的声音里带着化不去的浓情:“我会去跟老爷子说清楚,这辈子我就守着你过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今天的事。”最后一个字落在两人的唇间,伴随着室内的暖气,融于交错的呼吸中。
深秋的寒凉被隔绝在室外,室内迅速升温,时不时传出几声嘤/咛和喘/息声。
抚平伤口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人心。
第78章
天色暗沉,细雨延绵不断,“啪啪”地打在地面,无端地催眠。又到了换班的时间,袁耀打着伞疾步踩在青石板地面,“蹬蹬”的脚步声仿佛在合着拍子。
眼前突然冒出个人来,袁耀吓了一跳,拿伞劈过去。这四周黑黝黝的,两边树木成荫,外加项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难免不让人多想。
后方破空而来的声音和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交杂着,在寂静的夜里愈发清晰。江南忆没有回头,直接拿伞面挡住:“是我。”
听到声音,袁耀愣住:“大小姐?您怎么在这?”他看了眼她来的方向,那条路只通向大门,心下了然,只是有些疑惑,他们看守得很牢,怎么会让她跑出去?
“老爷子在书房?”江南忆表情融入黑暗中,有些模糊,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
袁耀更加奇怪,按理说这时候她不应该陪着那位苏小姐吗?怎么还跑回来?这么平静也不应该啊,看网上说得挺严重的。抛却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袁耀老老实实地回道:“不清楚,我刚来换班。”他不知道的是,江南忆之前确实陪着苏幕遮,等她睡着后,才赶着回来一趟。
江南忆点点头,忽然想起晚上看不清,出声说了句:“知道了。”她举着伞走在前面,袁耀屏气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走正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迎面走来的正是江月令,看到她时脸色一变,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照得清清楚楚。袁耀腹诽道,没想到能看到这位处变不惊的四少乱了马脚,难得!
江南忆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去见老爷子。”
“你……你决定了?”江月令犹疑道,感到有些突兀,仔细一想,似乎也说得过去,那么疯狂的一个男人,如果真追上苏幕遮,不死也是重伤。虽然不能理解她们的感情,江月令也不想插手:“你想好了就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江南忆“嗯”了一声,便越过他,穿过外面的长廊,直接走了大门,完全无视了保镖们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的表情。
敲了下书房的门,过了几分钟,江南忆正要再敲一次,就听到里面沉稳的声音:“进来。”
门开了,江老爷子回头看了下是她,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像是早有预料般:“来了。过来陪爷爷看看这些东西,人老了,记性不好,眼花得看不清了。”
江南忆抿了抿唇,走过去,看到老爷子翻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照片,全都是从相簿里抽出来的。硬壳相簿被防到一边,压在一张白色宣纸上。
老爷子干瘦而布满老茧的手抽出几张照片,眉间耸起的“川”字舒展开:“这是你周岁的时候,那时候总喜欢笑,见着人就乐呵,抱着不松手,不抱就要哭。还有这张,你小学毕业典礼上,你参加节目,那时候非要我给你照相,没带手机也没带相机,只好找了个家长借相机拍了张。你瞧着,这是什么时候,还跳舞呢……”
江南忆目光温和看着他一张张照片翻着,唇间浮起一丝讽刺的笑:“那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江老爷子手一顿,放下那张照片,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轻描淡写地说道:“阿南啊,爷爷这日子不多了,就盼着你们几个能好好的,结婚生子,看到重孙爷爷就放心地去见你nainai了。那些过去的事,都忘了吧。人老了,就想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他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