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这样的人家,李府自然很满意。
听说,赵明诚是在一次宴会上见识了李清照的才学,从此心仪,便让父母遣人来提亲的。
我问清照,可曾记得那样一个人?
她想了想,只是红着脸摇头。说当时心思只在诗上,没注意。
好吧,我突然觉得李清照如果不是生在古代的官府人家,只怕是现代典型的大龄剩女命了。想来现在很多所谓的“剩女”,其实嘛毛病没有,都是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注意”身边的男的。
不过好在赵明诚注意到了李清照,所以,可以直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家的清照可以不用当剩女。
但……
我呢?
月下,我很有些惆怅。
清照如果出嫁,也就意味着我很难见到她了。而且也意味着朝夕相处的日子结束了。
在李府的这些年,我与她是走得很近的。但她丝毫没有其他想法,一心只在诗词上。而我呢,虽然是个拉拉,但并不表示很容易喜欢一个女人。这些年相处的时光虽然多,却总觉得相处得很写意,就像在梦中一样。而她,仿佛是梦里的女子,不会让你起亵渎之心。
甚至,也曾与她同床而眠、戏水共浴,但都没有当初见合德出浴的那种感觉。如果说,合德的身体可以勾起我原始的冲动,那么,清照,却是能引发我心底最深的怜惜与呵护。
她,就像一阙词、一场梦,那样单纯写意,总让人担心不能长久。所以,总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保她一生平安,护她此生喜乐。
所以,如果她跟赵明诚真的如历史上所言,是一对志同道合的神仙眷侣,我是会祝福的。真的,会祝福。
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更甚于爱。
赵明诚身为宰相之子,又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所以婚事自然不用犹豫,很快便应下了。
纳彩陪嫁那些事,自然是大人们的“俗事”,清照倒是一概不管,照旧如往常般写诗填词,只是偶尔脸颊有了些许红晕。甚至,有时玩得还更尽兴些。
谁能想到,她待家的日子,还有兴致饮酒,并写下流传千年的诗篇: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总之,出嫁对于她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影响。她还是该干嘛干嘛。
以至于最后她带着极大箱子书出嫁时,我们都还以为在做梦。
直到后来家里没了那样一个yin游诗人,伯母才拉着我的手掉眼泪,说想清照了。
我也想她。
但,只要她幸福,就好。
毕竟,这世上,每个人能选择终身陪伴的就那么一个,其他人,总是在走一段后迟迟早早要分别的,或是暂别,或是永别。
而我,只要她幸福,就算是永别,亦无妨。
但,事与愿违。
她成亲才刚一年,李家便遭了大祸。
宋徽宗崇宁元年,李格非伯伯被列入元祐党人名单,获罪被罢官。
人赵明城的父亲,却一路升迁,官运亨通……
我感觉这只怕对她不好。因为古代的婚姻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女人在婆家的地位总是尴尬,大都由娘家地位决定。就算做丈夫的没看法,其他人总是有的。
然而,清照此刻完全没有考虑那些。她考虑的,是父亲的冤屈,和亲人的安危。
所以,她上诗自己的公爹赵挺之,言辞恳切,感人肺腑……然,那是宋徽宗下的旨,赵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儿媳妇去冒险。终究,是没有作用。
不止赵家没有帮忙为其父奔走鸣冤,赵母更是让清照回娘家,免得连累了赵家的前途……
我不知道清照在听到婆母说出那种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只知道,她回来之后,整个人眼睛都是浮肿的。
可见,哭了很久。
我很痛心。
因为我知道,这个活在梦里的女子,被现实狠狠打痛了。痛得她几乎都振作不起来。
我不知道赵明诚有没有在父母那为自己的妻子争取过什么,只看到,他亲自送她回来,并且,温存地扶她下轿。
而这种温存,在看过几世残酷炎凉的我来说,觉得十分刺眼。
这样的“爱”,我觉得很讽刺。
所以,我直接走了过去,接过清照的手,然后对赵明诚说了一个字:“滚。”
当我说出那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Jing彩地变化。我知道,李伯伯和李迒是没料到我会说这种话的,可他们,却终究没有出口训斥我。
而此时的赵明诚,脸色便更加尴尬。
只得自己打回圆场,干笑了几声,道:“师师妹子,明城确实是迫不得已,以后,还望你好好照顾清照……”
“我自会照顾她。”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