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温婉抱住自己,在这开始炎热起来的季节里,她冷的打起颤来。小柳看着太子脸色发白,关心的问道:“太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
启温婉走了,她跑着回了前殿,在祈雨院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好冷!这一路的小跑,让她出了不少汗,可她心里凉着,感觉自己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又像河里的浮萍,任由水波浮动,她就这样沉沉浮浮。
回来的时候碰着了小蝶,她的眉头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锁的要紧,启温婉看着她,又觉得对不起小蝶,她总是让小蝶担心,见她出现,小蝶深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启温婉以为小蝶必定会唠叨她一番,可是这次没有。
“太子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小蝶没有唠叨她,也没有安慰她。她说着类似于‘谢天谢地’一类口气的话,仍旧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不过启温婉却不那么舒服,她从那些话里,明白了一件事,小蝶根本不关心她在想什么,难过什么,她要的不过是她平安无事,小蝶的世界是没办法跟她共鸣的,索性连小蝶也觉得陌生了起来。
这个世界到底谁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柳溢歌的样子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甩甩头,很不承认。如果连小蝶也没办法了解她内心的所思所想的话,那柳溢歌更不可能明白,她不是选择了一走了之吗?
启温婉病了,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发了热,脑子成天糊里糊涂的,她有时候会梦见柳溢歌,有时候看见自己正对柳溢歌唠叨,有时候是咆哮,嘴里怪柳溢歌不肯相信她,闹够了便睡过去一阵子。
柳溢歌站在启温婉的床前,替她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先捂出些汗才好。转身坐到了凳子上,拿过茶壶倒了水喝,喝了一口,又放下了杯子。
启温婉怎么病了,她一点也不知道。但是,自己偷偷回去的事倒是真的,她除了要顾及到柳淑的想法,还有,她也是有私心的,她一点也不想做一辈子柳满歌,就算这样下去两个人是安全的,可是以后呢?
以后启温婉没有子嗣的时候,她的太子君位置还保得住吗?父凭女贵,这就是现实。她的双重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与其这样,不如放手。
柳满歌的身份,她绝对不能利用。
可是启温婉却病了,因为她这样做而难过出一身病。
小婉她一定在心里怪我吧?这几天,启温婉的嘴里总是说胡话,哭闹,不甘心,难过,什么都有,都跟她有关系。自己的决定对小婉是这样的打击,但是她必须做!她没的选择。
柳溢歌得来回两趟的跑,而且是不得不跑,她家里现在也有个‘病人’,她得做足样子,在众人面前做足日益深沉的样子,可是她得往宫里跑,她要关心太子,装作是对皇家尽忠,这些日子,她忙的不行,成天一身汗。
天还是毫不留情面的热热热,但这丝毫不影响柳溢歌跑来跑去,说她懂得拍马屁也好,说她懂得抱大腿也罢,她有不得不来宫里的理由。
她怕启温婉想不开,怕她离开自己。
怕对于柳溢歌而言,已开始慢慢的熟悉起来,成了好朋友,她常能感觉到这个字眼对自己的影响,她所在乎的东西,似乎也越来越不同了,但是她不会承认这一点,承认了它,付出的代价便重。
“溢歌。”
柳溢歌听见了,把头转向床的方向。启温婉已经醒了过来,样子看起来很虚弱,她认认真真的把柳溢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后脸色一变,“你还来干什么?”与那个叫‘溢歌’语气的人仿佛是两个人,她愤怒,她气恼,她扯过被子隔开自己与柳溢歌的视线。
“不想见我的话,我走。”
柳溢歌开门就要出去,被启温婉喊住道:“你又要走?”这语气却又是百般怨念不舍得,她才醒来,柳溢歌就要走,这算什么呢?好不容易见着了面,还怄气什么。
“你要我走的。”
“本宫要你死的话你会死吗?”
启温婉又赌气了。
“不会,因为你不希望我死。”
该死的!柳溢歌又把她看透了吗?
柳溢歌走回来问道:“小婉,你这样我很担心。”
“那还不都是你的错。”
“是吗?”
“本宫本来很健康,谁叫你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而且还什么都瞒着本宫。”
“你在怪我。”
柳溢歌坐在床沿上,用手拨着启温婉的刘海,都被汗浸的shi透了。“你这样可不好,要怪我也得健健康康的不是?这样又算什么呢?”
柳溢歌说的话轻极了,那么好听的嗓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磁性,像风似的轻盈的撩/拨过启温婉的心湖。她是怪柳溢歌的,她真的很怪她,可是她人在这里,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怪了。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最近事很多,很忙。”
柳溢歌像是对着空气说话,眼睛没看启温婉。
“溢歌,我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