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出一道道血丝,嘴唇干涩,她拉了拉外袍。
江姗道,“太过分了,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
江虞道,“有求于人,便要耐心一点。”
“可是——”江姗一跺脚,“我总觉得他们是故意的,拖延时间也拖延我们。姐姐,我去找仲谋,他肯定能帮我们。”
“且慢,”江虞阻拦她,“你还想不想救白烨?”
“姐姐,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侯这样做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若不随他意思,话便难说了。”江虞轻轻摇头,对着江姗说。
江姗咬住下唇。
昨天她非要跟江虞来,吴侯却让她们在院中等了一个晚上,看着东方渐明,来来往往的小厮婢女们都在偷偷瞧着她们姐妹,偷偷地笑话她们,这让平时骄傲的江姗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看着自己的姐姐江虞,是那样一个云淡风轻从容优雅的人物,如今竟也要受此大辱,吴侯实在过分!
屋顶上传来几声鸟叫,江虞抬眼漫无目的地朝上望去,却轻轻地蹙起眉头。
“姗儿,吴侯屋顶有人。”
“啊?”江姗也抬头朝那个方向看,但除了几只黑漆漆的鸟之外,并无其他,“姐姐,何处有人?”
“你看不见?”江虞破怪道。
“只看见几只黑色的鸟。”
江虞默然,又盯了一会儿。站在屋顶的男子披散着一头黑发,穿着黑色的长衫,腰间系着黑色衣带,连脸也是黝黑的,深沉的黑色的目光犀利,仿佛刀刃一般凌厉地注视着脚下瓦片,手中拿着一杆镰刀样式的武器,镰刀尾部有一铁链,铁链幽幽发着黑色的光,铁链的尾部斜挂在他的身边,从右肩延伸到了左腹,再在腰部缠绕一圈。
仿佛感知到了来自于下方的视线,黑衣男子目光扫视了过来,江虞却早已经避开。
黑衣男子的目光几沉,略有迟疑地紧紧盯着江虞。
正在此时,吴侯的房门却开了,里面的婢女道,“吴侯请江大小姐,江二小姐入内。”
江虞点头示意,刚走了一步,便听到后方有铁链沉重的声响。
回头,见到两个将士押送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过来,而这个人身穿黑白道袍,头已谢顶,Yin森恐怖的眼神从两侧稀稀落落的白色发丝里透了出来,像是野兽般望着江虞和江姗。
他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烂,身上却没有伤口。
江虞在见到他那一刻,手指冰凉。
一个嘶哑沉重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到了江虞的耳中,他说,江家的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回
江虞与江姗一同落座,余光睨着站在大堂中心的于吉。
虽然他看起来瘦弱,随时都快倒下去似地,但当两个健壮的将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对吴侯孙策下跪的时候,他却挺直了脊梁,膝盖硬的像是千年铁刀木的树干。
孙策见此状,一拍几案怒斥道,“妖道妖言惑众,你可知罪?”
于吉诡异笑道,“试问吴侯老夫何处妖言惑众了?”
孙策靠回红木椅,道,“你借江东大旱之便,捏造你能求雨的谎言,诱使百姓遵你为神,听你蒙骗,这难道不是妖言惑众?”
于吉眯着眼睛道,“敢问吴侯,江东几月来是否一直大旱?”
孙策不语,只是瞠目瞪着他。
于吉再道,“再问吴侯,前几日是否下了一场雨,而这雨是在老夫摆设祭坛求雨之后?”
孙策截道,“下雨乃是四时节令,天眷顾我江东百姓,并非汝之功劳。”
“呵呵,”于吉略睁开一些眼睛,笑了笑,脸上的褶皱更加深刻明显了,“话说到底,吴侯还是不信于吉能求雨罢了。”他Yin沉的视线扫过厅内众人的脸,分外多瞧了一眼江虞,再望向她手边摆盘里放着的岭南运来的柑橘,抬手指着道,“江大小姐,老夫可以尝一尝此橘么?”
江虞随手扔给他一只。
于吉稳稳接住,掰开橘子塞入口中嚼着,“谢谢江大小姐。”他扭过头望着孙策,又道,“吴侯不尝一个?”
孙策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略有迟疑地掰开手边一个,但掰开之后,他惊住了。
在场的人看见他手中的橘子皮,也都惊住了。
江姗小声地对着江虞说,“姐姐,吴侯手中的橘子,竟然只有皮没有rou?莫非这于吉真的是妖道?他果真能求雨?”
江虞双手缠着放在膝上,面上无任何波动,平静如一方死水。“现在下结论尚早,吾等暂先看着,莫要言语。”孙策一早让他们姐妹来此绝非一时兴起,眼下没有其他人在场,孙策带来于吉上演这样一番好戏,显然是做给她们姐妹看的。但他目的为何,难道是杀鸡儆猴?
“啪嗒——”孙策将橘子皮扔到了于吉脸上,起身抽出身边将士腰间的剑,架设在于吉的脖子上,贴近他恶狠狠道,“妖道,你敢捉弄我?!”
于吉抬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