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她蹲下身子将那残纸挑了起来,清理干净,便露出小半枚印章的样式,仔细辨认半晌,也没认出是哪个字的残边,她瞧了半晌,觉得没意思,捻了半天,给它叠了一下,扔地上了。
等了这么久,她总觉得不对,正好这时帐外一阵铠甲声响,掀帐子出去一瞧,霍!好家伙!一对士兵正列队整装待发,前面的高台子上站着训话的正是之前呛她那军士,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远处还有两个军士悠闲地在那蹲着聊天,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架势啊,便拉过最后面严正以待执戟而立的一个小兵,劈头一顿问:“你们白大将军干嘛去了?上哪个胡同会他的相好了,这么半天没见人影是醉死温柔乡了吧!”
那小兵被她给弄蒙了:“什么相好?白将军今儿中午就去府衙里了啊。”
“什么?”上官静安重复又问道:“你们白大将军今天中午就去了府衙?没回来?”
“是啊。”
好一个白翔,竟敢耍她!上官静安深吸一口气:“你们这是要干嘛?”
“将军现在兼领赣州的府衙政务,派我们过去防守。”那小兵答了一嘴,这才反应过来:“你谁啊?找我们将军干嘛?”
上官静安这下懵了,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从一旁抢了马朝着赣州府衙的方向狂奔而去,冷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也顾不得。
这个白翔,趁着州政长官被停职,故意支开她,私自往州内调军,这是想干嘛?而且调军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换下赣州的防守军卫,若白翔倒戈,那么失的可就不是一个雄楚关那么简单了,赣州一破,敌军将势如破竹,直捣京师,一向事不关己的上官静安也开始隐隐觉得清平太久的大商朝似乎有了一丝蠢蠢欲动的气息。
她赶到赣州府衙的时候,府衙内外早已不见以前那些四处走动的小官小吏,全是来回巡逻的兵士,整个府衙的气氛都重得异常,周边的百姓也莫名少了许多,上官静安一勒马,不等它停下,便直接翻身下马,往府衙里奔,却被大门口的兵士拦住,上官静安直接扒开架在眼前的长矛,斥他们:“本官是府衙新任掌事人,你们是雄楚关的霸王,到了赣州,你们就该是大商朝的勇士!退开!”
那两个兵士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听得她是府衙新的掌事人,对视一眼,便收了兵器退开了,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白将军正在里面发火,大人小心一点。”
上官静安来不及看他一眼,便已经冲了进去,直到来到大厅门口,这才缓住冲势,压下一口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跨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有些不狼狈,不是地方狼狈,是人狼狈。平日官架子打得十足,威风凛凛的巡抚周宏旷,对她没什么好眼色的布政使韩立皆是立在中间垂着头怯怯的,崭新的官服上沾着水渍和两片茶叶子,白翔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脸色严峻,见她进来,也不起身,只道:“上官参议,坐。”
上官静安是好相与的人?根本不接他的茬,转悠到周宏旷和韩立两人跟前,假装惊讶的样子:“哟,这不是两位长官么,这是干嘛呢?”扯了扯他们的官服领子:“这平日人喝茶也就算了,衣裳也学着喝茶了?”
两人面露尴尬,却是偷偷看了一眼上官静安背后的白翔,上官静安这才转过身面对着白翔,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也是难为白大将军特意邀我议事,说回来白大将军兵权在手,这府衙的事儿,哪轮得着我一个小小的参议说话?这京城也是,白大将军战功赫赫,何不直接将赣州拱手交到白大将军手里,非得玩一手形式主义,白白让下官往雄楚关的军营大帐跑一趟,吃那么多沙子,白大将军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白翔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被她这么一埋汰,目光本是发沉,却是忽然笑道:“上官参议哪里话,本将是武将,对这州政事务并不娴熟,还需上官参议多加辅佐。至于邀你去军营大帐的事,确是本将的失误,没想到在这里拖延了这么久,怠慢了上官参议。”
“应该的,应该的。”上官静安见他接了嘴,这才松了一口气,侧身看了一眼周、韩二人:“白将军这是……”
“哦,本将初次接手,与两位大人交接一番。”白翔的笑似乎是用脸皮子里挤出来的,转向周、韩二人:“多谢两位大人配合指教,两位想必也是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按大商吏法,虎贲大将军是从二品的衔,巡抚也是从二品的衔,可那两人连忙揖了一礼退出去,怎么瞧也不是平级的礼,上官静安心中疑虑又加了一层,这时听得白翔道:“本将平日都是管军务的,实在管不来这政务民生,上官参议可有什么好的看法?”
“下官不过是一介参议,来赣州时日也短,将军只需维持原状便可。”上官静安自顾落了座,瞧见白翔微皱的眉头,不以为意的笑:“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问将军。”
“哦,有什么事能难倒聪明的上官太傅呢?”
上官静安听出他话中带讽,却兀自装作没听见的:“下官听说将军打算将赣州的宿卫营进行调换清洗,不知将军可是要将府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