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解闷的酒是一碗一碗地往自己肚子里灌。
“为什么?”刘杳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多少人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是本王偏偏就是要感谢,上天把我生在了帝王家……”
“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本王就认识不了墨水心,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那个人也就遇见不了你,你也就听见不了这首琴曲了吧……”
“呵。”谁知,刘杳听见这话,却是冷冷一笑,道,“王爷想错了,就算世间多少人爱听这首琴曲,也不关我的事。我刘杳听见它,就觉得它像是一个骗人骗己的笑话。”
君赢浩闻言,却忽然抬起头来,用自己甚是明亮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紧盯了刘杳好半响。
“说到底,是你没有用心听它。”
君赢浩说完,从鼻子里笑出一声,兀自斟酒,便不再说话。
“如果本王当真杀了你,水心一定不会原谅我。你知道的……他虽然嘴上一直臭老头臭老头的叫着那个人,可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敬重他的……”
“可笑我一个王爷,竟然会吃这种莫名其妙地飞醋……”
君赢浩说罢,忽然十分懊悔地胡乱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嘴里打出的酒嗝,也比刚才要频繁得多,看得出来醉得很是厉害了。
“……对于本王来说,究竟是皇兄的命令重要,还是墨水心对我的一腔信任重要?”
“那么对于墨水心来说呢?究竟是我重要,还是那个刘挽生前的遗愿,更重要?……”
君赢浩说着说着,便好似已醉糊涂了,没多久,便真的趴在桌子上晕乎乎地睡着了。
刘杳拿起一件衣衫,刚想为他披上的时候,却冷不防地,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一句话。
说到底,是你没有用心地听这首琴吧。
否则,你怎么会弄不明白它其中的真意。
刘杳想到这里,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心下不知为什么忽然恐慌起来,他不自觉地手下一抖,将手中的衣衫掉到了地上去。
而待到月上柳梢,琴音偏西的时候,陈青终于拖着他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宁紫玉的寝宫觐见。
“郁紫,你说皇上要见我?”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晚上,陈青梳洗过后,刚要去就寝,就听见空气中一首琴曲,铮铮的,甚是幽怨地传来。他听着这首琴曲,不知为什么,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整个人就像是忽然中邪一样,只由着那琴音当中的两句话在自己脑海中兀自翻转,却始终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还记得,那首琴曲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两句话便是──
归燕双栖,妒他双去又双息。
不觉寒暑,此后长向孤鸿声里住。
土花长染,屧痕沁shi锦鵷斑。
怅望长天,惟飞雁年年霜雪知还。
不知这孤单的人儿,什么时候才能等得到他的飞雁回来;不知这梁间的双燕,什么时候才不用招到他的嫉妒?
陈青这厢正发呆着,忽听窗外有一阵“咕咕”的声音传来,他推开窗户一瞧,但见郁紫家的小白鸽子正扑扇着翅膀落在他的窗户前,腿上还绑着一张字条。
陈青打开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只简简短短写到:皇上召见,尽快进宫。
陈青见状,连忙就换好了衣衫,整理好袍子,飞奔去皇宫觐见了。
然而,许是五年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的原因,他的这双脚,越接近皇宫,就越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颇有些沉重。
等到了皇帝寝宫的时候,陈青一抬头,便望见郁紫一人背倚着宫门,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表情,望着头顶上的明月。
“刚刚的曲子,你也听到了吧。”
“嗯……”
“弦为心声,皇上的琴,即使是完了,也会让人感觉,依然在你的魂魄深处荡漾不歇。”
陈青听罢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也十分赞同地点头,重重地嗯下一声。
非君不见思,所思君不见。
真正的深沉巨创总是哭不出声的,郁紫事后又说,便如陛下这款悠悠的琴曲,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那若是如此,皇上为何不亲口告诉那人,他就是这么地想他,想要和他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呢?”陈青在一旁,又很是不解地问道。
“那个人是再也不会相信他的。如果一个人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相信另一个人,那么他做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
“不光是无用。”郁紫在过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恐怕……会被那个人认为是在狡辩吧。”
郁紫这样的回答方式,也不知陈青到底是弄懂了没有。
他二人这厢正说着,忽听门内有人沉沉地开口道:“陈青,来了吧。你进来。郁紫,你退下。”
陈青一听见宁紫玉的声音,就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然后他才在郁紫甚是担心的目光中,缓缓推门,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