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宁紫玉一边抚琴,一边垂着眉目低问。
一旁的烛光,朦朦胧胧的,略带着些昏黄,映着他的眉角,别有一番韵味,煞是静谧祥和。
“前些日子……”那暗卫低头,咬了咬牙,犹豫了一番之后,才又道,“傍晚的时候,刘大人在园子里昏倒了,被恰巧路过的纳兰大人救了去……”
宁紫玉闻言,拨琴的动作忽然一停,他手下的一根琴弦也随之震颤不歇,在空阔的大殿上响彻出了很空荡的回音。
半天过后,才又见他恢复常态,两手重新按回琴弦上,继续抚琴。
“恰巧路过?呵……给朕说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恰巧路过的?!”
宁紫玉话罢,一扬衣袖,手下的古琴竟被他“轰”的一声,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去。
“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那暗卫见状,知道宁紫玉是动了真怒,忙跪下谢罪,不敢再说话。
“你继续!!”可宁紫玉平复了一下怒气,却还是要听。
“是、是……”
“后、后来……”这暗卫一边说,一边磕巴,显然是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后来,纳兰王爷将刘大人送回房间后,没多久,刘大人便醒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纳兰王爷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急匆匆?”
“是。王府上的管家来报,说是王府上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是有一个刚被抓来的小丫头逃跑了,这才让纳兰王爷急匆匆地就赶回去了。”
宁紫玉听罢,抚颚默不作声,似乎是要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之后,臣和几人尾随跟了上去。”
“很好,你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皇上……纳兰王府里,有一间不为人知的地下囚室。而那间囚室里关着的……竟是早已失踪多日的柳妃娘娘!另外还有一个人……臣还有些印象,正是前些日来皇宫行刺的那一名白衣舞娘!”
宁紫玉听罢轻轻一震,随后便深深锁住了眉头,静静思考,不再做声。
“柳茵……和梁诗怡么……”
“夜深十分,纳兰迟诺又去了一趟映碧有名的ji院——‘玉宇琼楼’。他要见的,是一名名唤柳含的男子,两人交谈之间时常提到一个名唤慕昱风的男子。而纳兰迟诺,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似乎将那慕昱风强行扣下了,这才作为条件来和柳含谈判。”
“那他的所提的条件,是什么?”宁紫玉问。
“寻找机会,刺杀叶邵夕。”
这暗卫此话一出,宁紫玉的眼神蓦地一寒,刹那就拍桌而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眼前的桌案掀了。
“纳兰迟诺!好!你倒是有胆量给朕做做看!!”
“皇……皇上……”
这暗卫本来还有事要禀告,但看见他这样一副神态,就止不住地住了声,吓得冷汗涔涔,不敢再出声半句。
“还有什么事!说!!”
“是……值得惊讶的是,纳兰迟诺回府之后,还见了北部三十座城所派来的长老,想必前些时候,陛下要割让北部城池的消息,也是他放出的不假。”
“那么你就是说,是他煽动的北方起义,扰乱民心?”
“皇上英明。依臣之见,这纳兰迟诺包庇刺客,煽动祸乱,证据确凿,理应……”
“不。”这暗卫话说到一半,但见宁紫玉忽然一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自己却径自拢眉思索,过了好半天,都不再发声。
“皇……”
“嘘……”
不知何时,但见殿上又有一人而入,那人轻抿着嘴唇,对那暗卫竖起了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没看见皇帝陛下正在思考事情吗?退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丞相大人……”
郁紫微笑点头。他知道,皇上不杀纳兰迟诺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叶邵夕。
那个人身中奇毒,而只有纳兰迟诺才握有解药。
“丞相大人,有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暗卫又道。
“大人同本官一样,一起为皇上效劳,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之说?”
郁紫轻轻抿唇,微微笑了一笑,揖礼一拜,表现出来的样子甚是谦虚。
“丞相大人想必也猜得出,这纳兰迟诺如若不杀,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今日光是下官看到的这一件两件,就已经够惊心了,那要是下官没看到的……”
“嘘!大人……打扰到了皇上思考,想必你我,都不好说了。”
“丞相大人难道就不劝劝皇上吗?!”
“呵……”谁知,郁紫听罢这句反倒是勾唇一笑,高深莫测的脸庞半隐在昏黄的灯光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意图。“劝?我为什么要劝?但凡是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对着如今的皇上,再劝下去,也无异于是自己惹祸上身。我郁紫平生大志都还未完成,如何能死?暗卫大人,我劝你,也莫要再去劝皇上什么了。你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