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摔倒在了地上似的。
君赢冽闻声眉目一凛,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踢门闯入,却见刘杳仿若呼吸困难似的用手紧紧抓着自己左胸处的衣襟,身体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动都不能动。
“叶邵夕!”
君赢冽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叫出了他的本名,连忙奔过去,扶起他。
“王……王爷……”
刘杳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来,更没有说话的力气,但他显然还是被君赢冽刚刚的那一声“叶邵夕”所震动,这才使他即使是咬着牙关,苍白着面容,也要抬起头来,磕磕巴巴地唤君赢冽一声“王爷”。
君赢冽一直都记得,那人当时,眼眸里饱含的,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和不敢相信。
“本王还记得你!”
“你是那个校尉!!五年前,救本王于映碧的军帐之下,你说你随母姓!你姓‘叶’!!”
君赢冽从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可是此时,他的的确确的是激动得厉害了,面对至亲之人,他无法不激动。
刘杳听罢一震,好似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说话,只是一个人望着君赢冽,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状,君赢冽又一遍按住他的肩膀,加大手下力气,似乎想传递过去一些什么一般。
君赢冽知道,自己并不是丧失理智,他也很清楚,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不是不明白,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要恢复到往常的自己,安安静静地处身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做一个局外之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将事实看清。
然而,自从他来到映碧,从宁紫玉的口中将这些事实都知道以后,他忽然就开始控制不住,白天黑夜,都反复做着数年前,那人救自己与白予灏时的梦。
梦里,那人用一副悲伤的面孔,告诉自己:“我随母姓,所以姓叶”。
大风呜呜地从他的梦境里刮过,夹杂着那人不惊不喜甚是平淡的声音,一掠而来,突然漫卷进他现实的意念当中。
君赢冽每晚,也都要突然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五年以来,他从未忘了眼前这人。
不多久后,白予灏也寻了来,与君赢冽一起将刘杳从地上扶起,扶到床上。
“叶邵夕。”君赢冽的声音这时已恢复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与白予灏道,“白予灏,你给他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白予灏闻言点了点头,卷了卷衣袖走了过去,说罢便要搭起一指,切脉上关。
“不必了。”谁想,这个时候,倒是叶邵夕先将手腕抽出,婉拒了他,“王爷与大人不必为小人费心了,很长时间的旧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犯,医不好的。”
刘杳本就不想医病。他知道,自己最近的心悸,也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剧烈到,甚至连呼吸都再难以为继。
谁知君赢冽却冷道:“人有病就要医,有痛苦就要发泄,有不满就要说出来,依本王看,叶邵夕你最难的不是在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他说罢,顿了顿,才道,“叶邵夕,你还记得那天偷袭你的三支箭弩吧?”
“……嗯。”
床上的刘杳虽然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被子里,但听见他这句话时,被下的身躯还是十分明显地震了震,表情很是不自然。
“那么……你知道它来自哪里?又是谁,这么得想置你于死地?”
“草民不知。”刘杳低下头来缓缓道,眉目平静,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然而,君赢冽却知道他在说谎,便继续试探他道:“在煜羡,有一种非常稀有的矿石,名唤金刚石。”
他在床边踱了两步,最后又停下来,一凝神,冲着刘杳娓娓道来:“煜羡三军中,只有一支被赋予了特殊皇命的队伍,才有资格使用它。”
“皇帝陛下的直属暗卫军。”
“‘取义连弩’、‘成仁金箭’、本王自小在皇室长大,活了二十多年,这两样武器,也仅见过一次而已。凡是持有这两样武器者,必任暗卫军军长一职。”
刘杳在床上,听见他的分析,却一直都将头转向床里沉默无语。
“本王来之前已听说过,上一届的暗卫军长程言早已死于非命,而他手下的那一把‘成仁金箭’,也不知去向。”
刘杳听到这里,忽然身躯一颤,再也不能克制地紧紧攥住手下的床被。
“新接任暗卫军长的人名唤高钧成,本王见过他一次,印象深刻,右脸颊部有一条长及整张面部的刀疤。听人说,他本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名唤柳茵,后来,不知为什么,却被宁紫玉强留在了这映碧的皇宫当中,做了后妃。”
君赢冽一边说,一边仔细回想着墨水心千方百计为他打探回来的情报,观察着刘杳的神色。
“不难猜想,高钧成许是为了报仇才自告奋勇地接下那暗卫军长一职,他想要报复宁紫玉。”
刘杳听罢,忽然就在床内,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