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那雪雕便仿佛听懂人话似的,啼鸣一声,展开翅膀,飞跃于天际,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很久,君赢冽都看着那只翱翔于天际的雪雕,忽然就觉得,也许,这就是墨水心他所谓的处世哲学。他出世,却绝不厌世,他避世,却又对世事人心种种了然于心。正如矛盾反复的世事,才成就了这样矛盾反复,却从不受性情拘束,自由自在的墨水心。
要说服墨水心并不容易,而那日的一场谈话,也让君赢冽时至今日都记忆犹新。
“王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回想那日,墨水心在听见君赢冽的问话以后,竟是忽地就正了正神色,一抱双臂,调整好姿态冷冷地望着他。
“我劝四王爷,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思。”
墨水心更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换了对他的称呼,由本来分外亲密的“四皇兄”,而变成甚是见外的“四王爷”。
“过去的事情何不就让它过去。更何况,我答应过臭老头儿,一定不会让他最亲的那个人再遭遇到什么的。”
老头?什么老头?
君赢冽微微敛眉,还没理解清他这句话含义为何,就见墨水心一转身,背对着他迈开脚步,看样子竟已是要离开了。
君赢冽从未有一刻像这样心急过,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墨水心,一定是知道,并且刻意对他隐藏着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有关于他的身世,而所有的人都好像知道似的,却惟独他一个人不知道!
“站住,墨水心。”君赢冽情急之下唤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墨水心闻声,停下来,君赢冽追上前去:“刚刚那个叫叶邵夕的人,他到底是谁。他与本王,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他与煜羡王室,又是有着怎样的联系?”君赢冽说到此处顿了顿,半天又道:“他与我母后叶氏,又是有着怎样的联系?”
“他不是什么叶邵夕。”
墨水心的眼眸深处暗了暗,而后他闭上眼,很讽刺般地嘲笑一声:“他姓刘名杳,是臭老头儿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
“更何况,王爷你们自己家的家事,问我作甚。”墨水心撇清关系道,“呵,可笑,你们王爷家的家事,却要来问我一个外人。而且我这个外人,还是跟你们庙堂之争毫无半点瓜葛的江湖人。”
“你们王朝将相,你们争你们的。我们平头百姓,我们自由我们的,这样,我们各自和平处之,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王爷说有什么不好?”
君赢冽被他这一大段话搞得一怔,他从未想过,如此消极避世的话,竟会从墨水心的嘴里说出来。
“其实纯粹的,一直都是王爷吧。”
墨水心此时背对着他,没有用眼睛,却仿佛会读心。
“你身在帝王之家,虽可自诩说是看惯了Yin谋狡诈,险恶人心,但是两年前,你既然会从流落的民间返至京都,这无不都说明你其实还是对帝王人性,存有一丝侥幸心理的。然而像我们这些人,却早就对那些所谓的帝王人性不抱有任何幻想了。老头子如是,刘杳如是,而我墨水心,亦如是。”
墨水心说完这句话后,浩瀚的天空之外,忽然就有一声高昂的唳鸣,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划过天空。
君赢冽闻声向天空望去,但见一只庞大的身影,“唰”的一声,就盖住了当头明媚的阳光,在地上留下了它漆黑的Yin影。
“这话题咱们就说到这里,也请四王爷今后莫要为此事再来找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想做回曾经那个很自由自在的墨水心而已。”
墨水心一边说话,一边在眼前随意一抬手指,而那一直盘桓在天上的物什,却好像是看懂了他这手势一般,啼鸣一声,随即便拍展翅膀,对着他们的方向俯冲下来。
眨眼之间,君赢冽便看见有一只巨大的雪鹰,停落在了墨水心的手臂上,它悠闲地梳理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你很憎恨朝廷?”
他并无惊慌,只是不知为什么脑子一热,竟会突然问出来这般匪夷所思的话。
“王爷何出此言?”墨水心此时背对着他,好像轻轻笑了一笑,“谈不上憎恨,但并无好感。”他耸了一耸肩。
君赢冽闻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话,却听远处天空中忽然“嗡嗡”几声,几道连续的箭啸,擦着风声破空而来。
“怎么回事!!”
墨水心见状,脸色也是蓦地一白,他紧张地望过去,但见那瑟瑟夺命的箭势急追过去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远处正走在宫廊中的叶邵夕!
“叶邵夕!小心!!”
他情急之下顾不上其他,张口便唤出了他的真实名讳,而一旁的君赢冽听罢这声叫唤,果然不出所料地挑挑眉,脸色有些沉重。
单看这几道箭势,气势惊人,方圆百里之内,飞鸟无不惊起。
君赢冽猜想,像这种箭势,决不是寻常弓箭就可以办到的。三箭连射,普天之下,除去各个皇宫王室才能用到的机关连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