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会再信朕,更何况,朕现下还有三件事未做。”
“第一,令他身体康复。”
“第二,让他兄弟相认。”
“第三,朕要将这天下间,所有对他心怀叵测的人,都统统诛杀干净。”
宁紫玉也是帝王,所以他当然也知道,煜羡和叶邵夕之间的恩怨,根本还未结束。统观古今世变,洞察当世人情,只怕这天下之间,也唯有帝王才最了解帝王。
煜羡皇帝君赢逝想要坐稳皇位,叶邵夕必将成为他眼中的一颗钉子,不除不快。
然而与一个国家对抗,当然是需要另一个国家的基石及力量。叶邵夕他自己做不到,不能做,抑或是不想做,那么,他便要来帮他做!
如果可以,宁紫玉只想告诉叶邵夕说:“你只需这么好好地看着,看着我是如何,将当初他们煜羡欠你的,一点一点地,千倍万倍,加倍为你讨回来的!”
你当初身世堪怜,其实亦不必感伤。
你现在久泊异乡,其实又何必悲怆?
之前是你的,本来就该属于你的,我都会一步步的,一步步的,帮你将它们重夺回来!
当初你是怎样的痛苦过,我就会叫他们怎样的痛苦;当初你是怎样的悔恨过,我就会叫他们怎样的悔恨;当初你是怎样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就会叫他们,此生此世,甚至是下一生下一世,都再也不敢生而为人!
在做到这些之后,宁紫玉也许,才会允许自己再次站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自己对他眷恋至深。他要告诉他,这一生一世,他只想携他一人之手老去。
有人曾说君赢冽风华出众,身份高贵。
可他就是最爱叶邵夕的出身低微,沉默坚忍。
有人亦曾说君赢冽倨傲冷漠,气势非凡。
可他就是最爱叶邵夕的迎风策马,逍遥江湖。
叶邵夕和君赢冽如此不同,不会被人弄错,他当初不知为何才被污了眼睛,将这二人混为一人。
不知是不是这人世间永恒定律的原因,强大的人,总是不会被人问及内心。
就像宁紫玉,他到底是怎么想;到底是为何才会一意孤行地去这样做,事情背后的原因,总不会有人去问津。世人所看到的,无一不是他在一意孤行之下的惨重后果,却不明白,深藏在这腔一意孤行之下的,其实也是一颗对爱人的赤忱之心。
宁紫玉虽然不说,但他却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深缠叶邵夕的心结,无疑有三。
一是和自己的血亲无法相认。二则是和煜羡的关系纠结难清。三则,就是和宁紫玉,他自己。
他明白,假若这三个心结自己不替他解开的话,那么叶邵夕的这一生,都不会真正的快乐。
而宁紫玉,自然是希望叶邵夕能够活得比谁都快乐。
“皇上!请您再听老臣一言啊!皇上!”
这厢,宁紫玉只出神了片刻,就又被殿上的老太傅唤回了神智,只见,他不知怎的,忽然使了大力气,挣脱了两旁的侍卫,踉跄着扑上前来,“咚”的一声跪在宁紫玉面前。
“皇上!”老太傅痛心疾首地声泪俱下,“苍天之上,祖宗神灵,实皆见之。皇上!您现在这样做,是要将宁氏的大半个江山置于何地!?又要将西北三十城那千千万万誓不割让的子民,置于何处!?皇上三思啊!”
“太傅!”宁紫玉这一次当真被他惹怒,不由斥道,“朕说过,朕敬你是朕儿时老师,便对你格外开恩,可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为老不尊,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带下去!”
“皇上!!”
“朕说过,圣旨已下,太傅你毋需再多言!”
有刘杳在场,宁紫玉本不愿与他为难,更不愿大开杀戒,可谁知那老太傅见宁紫玉这般不知悔改,索性也豁出命去,当场便对宁紫玉横加指责道:“皇上不愿收回成命,是不是就是为了见那煜羡的君四王爷?!敢问皇上,是江山重要?还是他一个敌国的王爷重要?是你千千万万的子民重要?还是他一个不懂得何谓民生疾苦的王爷重要!?”
那老太傅一甩长袖,继续咄咄逼人道:“敢问皇上,您如此行事,今后还以何服人?还以何颜面,面对苍天之上的列祖列宗?皇上难道就不怕,您一招棋错,江山、民心,子子尽失吗!?”
“来人,给朕拖下去!”
宁紫玉被这老太傅气得已然说不出话,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表情Yin鸷凄厉的很。若不是那人在场,宁紫玉定会将他斩首示众。
众侍卫又来拖人,却听这老太傅决绝道:“既然皇帝如此不顾念家国,不顾念百姓,老臣便愿以死相谏!”
老太傅说罢,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竟然推开押解他的侍卫,“咚”的一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登时额上血流如注,很快便没有了意识。
宁紫玉见状大惊,正要起来发话,却见殿上已有一黑色人影冲出,将那老太傅扶起在怀中大喊:“御医!快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