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这会儿让人宠着,什么坏习惯都跑出来了。她蹭了蹭, 将脸蛋埋进苏哲的颈窝里。
垂纱外的光亮映了进来, 在她Jing致如玉的侧脸上镀出一层浅淡的金色, 苏哲低下头在她耳廓上轻咬一口,她搂着她脖子,吃吃的笑。
偶尔这样撒撒娇,自有说不出的妩媚优柔。
“这下雪的天,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唔……小时候, 我和师兄弟几个天天给师父逼着练功,天没亮就把我们拎起来,起先师母怀着身孕,还觉得我们年纪小太可怜,后来师父给她说,不下苦功将来何以在江湖中立足。师母深以为然,生了小师妹之后开始助!纣!为!虐!”苏哲说着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一面又拢着她,将被子扯上来一些,遮住她的肩。
薛挽香便知道她是被“虐”得狠了,逗着她道:“怎样助纣为虐?”
“通常寅末卯初,天都没亮,师父就到师兄们的房里,将他们一个一个拎起来。我最小的师兄姓陈,比我大两岁,生性贪玩,资质倒是好的。有一回天太冷,他实在起不来,就躲在被子里说生病了,我师父二话不说,拎着一桶水进来,直接兜头浇下去,陈师兄立刻从被子里炸起来,这还没完,师父罚他光着膀子在雪地里跑了一个时辰。从此师兄们再没一个敢赖床。”
薛挽香极少听她说起师门的事儿,此时听她叽叽咯咯的说个不停,想象她幼年时短胳膊短腿的练功模样,不禁莞尔。“那你呢?你小时候赖床了怎么办?师父总不能也拿水浇你吧?”她说着微抬了下巴,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苏哲环着她的腰,凑过去在她下巴上亲了一下,一只手自上而下抚她腰背,像给猫儿顺毛。“那时候我约莫四岁多点儿,师妹才三岁上,天天给逼着扎马步站桩。我小时候跟师妹一间房一张床,住到七八岁才分开。有一回我们商量着明儿个谁都不起榻,死活赖一天。哪知道师母来了,看我俩装睡,她笑眯眯的走到床榻边,两手拎着冬被用力一抖,诶哟喂,冷风直直的灌进来,我冻得都快傻了。师母一点儿不心疼,笑嘻嘻的说,苏小满,曹小槑,起来练功吗?”苏哲往被子里一缩,仿佛还怕冷似的,钻进了薛挽香的怀里:“哦,小师妹是初冬时生的,梅花刚开。所以ru名小槑。不过我们总笑她,比呆还呆。嘿嘿嘿。”
薛挽香捏捏她耳垂,半晌问道:“你的ru名呢?叫苏小满?”
“嗯。我的ru名也是师娘取的。她说我命里什么都别缺,也都别太满,盈满则亏,所以,苏小满,是刚刚好的意思。”
她自小被父亲遗弃,也没得到过多少来自母亲的疼爱,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家族背景。尔后更是无声无息的离散,至此再无消息。师母给她取名小满,何尝不是一个愿景。
薛挽香心里酸酸软软的疼,她想说你有我呢。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做不到。她怕她终究要离开,那和苏哲的父母又有何区别呢?
“阿哲……”她搂着她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与她紧紧相拥着。
苏哲在她怀里呆了一会,声音闷闷的传上来:“挽香啊……”
“嗯?”
苏哲似乎叹了口气:“你这是……要用你的崇山峻岭把我闷死吗?”
薛挽香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刷的红透,立马要推开她。
苏哲的手环在她腰上,说话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她动作了,感觉她素手一推,忙抱紧了又凑上去,只是把脸蛋抬着,果然双颊红红的,有闷热的痕迹。
薛挽香脸上发烫,错开视线不敢看她,手里推着她肩膀道:“起来啦,一会儿早饭都吃不着了。”
“再粘一会,我还不饿。”苏哲说着,肚子应景的咕咕大叫,薛挽香噗嗤一下笑了。
君山一派几个师兄弟已启程两三日,临走时留了一匹马给苏哲,苏哲说薛挽香身子弱,吹不得风,她陪她乘车。
说这话时薛挽香也在,眸光闪闪的说从未骑过马,能不能让她在马背上坐一会。苏哲听罢转身去马厩,牵了一匹最漂亮的枣红骏马,抱着薛挽香放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去,护着她往赤龙江开阔之地猛跑了一圈。
翻涌的江河已结成千里冰封,担心江面打滑,苏哲没让马匹过去,只在渡口旌旗处远远张望。薛挽香窝在她怀里看她指点江山,满目银白直至无穷无尽。
回到客栈苏哲当先从马背上跳下,将薛挽香抱下马时发现她穿着的小皮靴有点薄,索性不让她下地,一路抱到客栈长廊上才放她下来。曹幼祺刚好从客栈里出来,看着这架势,啧啧有声的调侃:“苏公子,烽火戏诸侯,红尘妃子笑,放在朝堂上你就是个昏君啊。”
苏哲笑笑不以为意:“美人在侧,莫说烽火红尘,便是让我拱手江山又何妨。”一壁说着,一壁蹬蹬崭新的羊绒短靴,拉着脸蛋俏红的薛挽香往楼上去了。
曹幼祺自觉又吃了一碗甜粮,简直腻得发慌。
君山派要渡江的前一日,曹幼祺一意孤行往广平城走了,重点是这小妮子深知大师兄定不会许她独自离开,是以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