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因为她先出来,所以脑袋瓜子就比他好用这么多?
阿夜总是傻呵呵的,爱跟在长景身后,一口一个长景哥哥叫着。长风对她说:“你是太子了,不能这样了!”
他用小脑袋瓜子想了好大一会,然后闪着亮晶晶的黑眼珠问道:“那我不当太子了好不好?”
她也想说好,可年长的嬷嬷仿若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他赶紧闭嘴,并说这样天上的母后听了会不开心的。
她和阿夜从不知道母后长什么样,据说是绝美的人,曾于高台轻纱里弹了一曲,自此便被父皇留在宫内,视若珍宝。她曾在几个舅舅的容颜里找母亲,外祖母说大舅舅眼睛像她,二舅舅鼻子像她,小舅舅的嘴巴像她,最后拼凑了一大圈,也没能想出分毫。
母后是生她跟阿夜时走的。阿夜羡慕长景有母妃时,总是伤心地说:“要是没我就好了,母后也会在。”
长风道:“要是没你,也就没我了。”
阿夜听了,一把搂住她,“那我还是要阿姐,长景哥哥就没有阿姐,就我有。”
宫里的日子最无聊,每天都被囚于这么大个地方,哪都不能去。她就钟爱在最高的宫墙上坐着,到了月色涌起,便能看到万家灯火。
长景是宫中最大的皇子,长夜最喜欢的就是他。在国子监中,每逢太傅提问,总能对答如流,对人亲和有礼,可长风对他却亲近不起来。不过比她大了两岁,正是顽劣年纪,如此待人谁也得罪不着,若不是心性如此,就是心机太重。
宫内皇子很多,可公主就独她这么一个。太傅是个迂腐的老头子,能把四书五经念得烂熟,最信孔老夫子那套,时常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就不大管她一个,她也乐得清闲,经常溜出去玩,可把阿夜给羡慕坏了。
某日,她在御花园乱转,就碰到宫内妃嫔跟着皇帝赏花,被撞个正着。长景那贵妃娘依在皇帝身侧,悲伤道:“我岳妹妹去的早,留下这俩孩子也少了管束。前几日,臣妾唠叨了公主两句,公主竟对他人说臣妾刻薄于她。”
鬼话连篇,分明生的好皮相,心却藏着歹恶。长风不语,外祖母说言多必失,不说什么总不至于酿成大错。
皇帝皱眉看了她一眼,面露悲戚,“长风,为何不在国子监?”
她道:“国子监内尽是皇兄与皇弟,只我一个公主,太傅教的全是治国大道,我若听多了,便是有才无德,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一群人都笑了,皇帝摸着她的脑袋,宠溺道:“那就一直待在宫里,朕的江山还能让你吃空不成。”
她撅了小嘴,一脸惆怅,“才不要一直待在宫里,一点也不好。”
记得有个妃嫔笑道:“这么小,就开始想着嫁人了。”
她想得多了去。嬷嬷说,若是嫁了人,就能离开这座宫城。她若离得开宫城,一定要见识舅舅们口中的边塞,见识嬷嬷口中的山水,见识将军府门客口中的江湖。
那天后,国子监就召了一大批陪读,堂内再也不是她一个女孩儿,大家闺秀各有千秋,老太傅头更大了。
尽管如此,长风还是经常逃学,长夜眼红,闹着也要去玩,可偏偏没那个胆子。长风可怜这傻弟弟,看在他每天被自己胁迫哭哭啼啼帮抄书的份上,就想了一个办法,换了阿夜的衣服,无二的面容,就连老太傅也没认出来。
唯一一个认出的人便是洛栖歌。她道:“太子眼下没有痣,而你有。”
长风被识破了,趴在书案上伸着脖子,做一些混账计较,“小歌,你是不是天天偷看我!”
洛栖歌不语,长风就缠上了她。后来她发现这个冷冰冰的小姑娘真有意思,会将一把长剑耍得有模有样,知道许多江湖上的事情。也就比自己大了点,老成到仿佛没有一点乐趣。
再后来,就形影不离了。偌大的上辰宫再也不是她一人,她跟父皇要下洛栖歌当玩伴,每天便是千奇百怪的问题,有时洛栖歌会答,有时不语。
她还记得大祸来临前的那个夜晚,她跟洛栖歌坐在宫前台阶上数着星辰。她说:“小歌,你以后不准嫁人,就同我一起闯江湖吧!”
洛栖歌点了点头。然后,她便做了一整个策马江湖的美梦。可待她梦醒时,一切都变了,全是奔逃时的仓皇。她趴在舅舅的怀里,触目是淋淋鲜血,她想问后面追来的人是谁,可因为害怕哭泣着竟没能说出口。利箭刺透了舅舅的铠甲,喷涌的鲜血将她全身染红,她睁眼看着那高大的人倒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她吼道:“长夜,跑!”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直至跌跌撞撞,直至筋疲力尽,直至身后的人追上来,仿若黑夜里最深的梦魇,将她桎梏其中,慢慢吞噬。
从那之后,再无长风。
第12章 陪读
流枫从梦中惊醒,汗水shi透了衣衫,手上的伤口被蛰的生疼。她靠在坚硬的柴堆上,全身上下又酸又痛,还动不了半分,倒不如给她来一剑痛快。
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窗棂就洒进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