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说她的二师姐性子单纯,这东京虽法律严明,治安也好,但那家中的内贼可都不会因此而减少,我们这些女子,出嫁从夫,男子能从一而终的实在太少,内宅之大,娘家之远,傍身的就只有嫁妆,日后生儿育女,女儿的嫁妆也都要亲自张罗,凡是总要留个心眼。”
钱希芸不知道,父亲所给的三十万两嫁妆已被丁家拿去补了亏空,赵宛如拐着弯的,提醒了她。
刷着朱漆的马车停在了车马众多的驸马府门前,府上的厮儿见着车棚上醒目的雕花于是跨步跑下石阶牵住了马。
李少怀马不停蹄的从大内赶回,车子刚停稳便直接跳下,脸上洋溢着笑容加快了入府的步子刚抵达院子的时候就被迫停下与相识和同僚搭话,他们大多都是贺喜她的。
从宫内赶回的人风尘仆仆,身上还穿着朱色的公服戴着硬角幞头,腰侧挂着银鱼袋,二十左右的年华,神采奕奕,连笑都极为爽朗,这让院内一干没见过她的女眷勾起了神。
庭院栏杆角落一处有几个年轻妇人议论,“这莫不是驸马吧?”
府上过路的的女使厮儿见着主子,于是传声道:“阿郎回来了。”
“驸马回来了!”
“阿郎。”端着盘子的女使侧礼,李少怀轻点着头。
妇人们惊而对视,“还真就是驸马!”
朱色公服的年轻人风度翩翩,穿过庭院,踏过长廊,径直走向内院书斋处,不管庭院内站着的世家小娘子是何等的绝色,她都不曾瞧过去看一眼。
沈家马场上,李少怀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婚那日更是,加之今日驸马府的晚宴,恐那流言会更盛。
“也难怪会被咱们公主殿下看上,还引得这么多世家小娘子前仆后继的。”
“姑娘,姑爷回来了。”外头的传唤一直传到内院书斋,听着传声小柔入屋回禀。
“娘子!”“娘子!”
“元贞!”
小柔话音刚落,穿着黑色长靴的人叫唤着跨门而入,将头上戴着的幞头扔给了身后的孙常,见着赵宛如在于是快着步子走近,也不管身旁有没有人就将顺着她迎面走来的纤瘦女子环腰抱了起来。
见她一头汗水,又笑的极为开心,赵宛如抽出帕子替她擦拭汗水问道:“你看你,什么事给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驸马既然已经回来了,想来应与公主有些私话要说,妾身便先去外面等候。”钱氏低垂着眸子,视线一直在光滑的地板上。
直到钱氏开口,李少怀才发现那放着矮几的榻上还坐着一个人,遂将搂着的手放下,端于腰间,“师姐...”
钱氏未笑,也未言语,只是点头退出了房。
李少怀见着人出去,朝着娘子笑眯眯道:“西夏向宋称臣了,官家接受了我的建议准备与西夏通商了。”
赵宛如轻皱起眉角,“与西夏通商?”
“历来建朝之初都免不了乱世萧条,若能与诸国通商,获利的只会是我大宋,届时便可养兵,不出十年,东京将比现在更加繁华,等到受益接任这天下时...”李少怀顿住,眸中闪现一丝微光,“尽我所能,给受益和你一个盛世天下。”
“不过...”她有些难为的支吾道:“此次通商是我负责,也是我负责在保安军设立榷场,所以我要动身去西夏。”
“...”比起盛世,对于赵宛如来说,还不如一个平平安安的李少怀重要,她欲要说什么,又被眼前人搂进了怀中。
“你不用担心,年末之前一定平安回来,此次我去西夏还会和曹玮取得联系,届时我就有机会与他碰面,只要能让我见到他,就有机会拉拢!”
赵宛如轻呼一口气,仕途之难,举步维艰,皇帝顺水推舟,让李少怀远去西夏以避外男参政的风头,待回来之时大功一件,便有升迁之由,他作为驸马参政想要升迁宰执,也只有先避,再立功,皇帝宠爱长女,同样也爱才。
“好了,晚上在详说,先出去开宴吧。”
“好。”
就在二人出去之际,前院闹出了动静,张庆匆忙赶来。
“外头怎么了?”
“前院宗室出女晕在了树下,现已派人赶往大内叫太医了。”
“宗室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