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绍德下意识的反过身去,“许是官家念及您与惠宁公主吧。”
赵静姝侧抬头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昨日昏礼,驸马是不是该改称呼了?”
还不等丁绍德开口,她又道:“算了,本就是戏一场。”掀开被褥自然的起身坐到镜台前。
—咚咚—?“公主,可要小底们现在进来伺候洗漱吗?”
赵静姝本想应下,朝榻上看了一眼喜红褥子上被挤到床尾一角的白绢,皱眉道:“这个怎么办...”
丁绍德看着榻上的白绢愣住,旋即查探四周。
“你在找什么?”
“刀...”丁绍德翻了一圈,想起哪些利器早就在礼后收起来了,眼眸转动间,金色一晃而过,“有了。”
“你要做什么?”赵静姝见她过来拿走了自己的金钗。
不等她反应,拿着金钗的人就用钗尾尖锐部分将自己的手划破,鲜血滴落在白绢之上。
“你...”赵静姝坐起冲上前,本想抓她的手,颤了颤自己的手后垂下,深深皱起眉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丁绍德将金钗上的血迹擦干奉还。
金钗主人视线不在金钗,而是看着她渗血不停的手掌,“你的伤...”
“不打紧。”她握拳放下手,将手藏在袖子内也将伤口随之藏下,“过几日等他结痂就好了。”
她将染血的白绢放回被褥下后才将房门打开,“公主刚起,你们进去吧。”
“是。”
刚一出主院,就瞧见母亲孙氏焦急的在红灯笼低下来回走动。
“娘?”丁绍德见母亲眼角些许黑皱,自责道:“是孩儿不孝,令母亲担忧了。”她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替她担心了一整夜。
孙氏走近握起她的手,瞧了瞧空旷的四周,“公主没有发现你吧?”
丁绍德摇头,“放心吧,孩儿不会有事的,公主她性子善良。”
“你这手?”孙氏见着自己的心头rou手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无奈道:“是我害了你。”
她仍摇着头,“母亲将孩儿抚养长大,孩儿不仅不能令您享福,且让母亲为我日日担惊受怕?如今公主…”
“公主到了。”一内侍掐着嗓子提醒道。
一众人簇拥着赵静姝,在去中堂的长廊撞见了孙氏,皇室嫁娶不比民间,民间大婚当日就要拜见公婆行侍奉盥洗进膳之礼,而公主下降则免姑舅之礼,所以她是没有见过孙氏的。
赵静姝看着孙氏的穿着,见她与丁绍德站在一起又有几分相似,于是猜晓她是丁绍德的生母。
孙氏准备侧身行礼时,赵静姝先福了身子,“婆婆。”身后的内侍与宫女也都跟着行礼。
孙氏是妾室,本不该这么称呼,赵静姝为公主,本不该行礼。
孙氏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扶起,“公主折煞老身了,公主是千金之躯,老身人微言轻...”
“婆婆莫要妄自菲薄,如今元容与官人拜堂成亲,今后便是丁家的人了,婆婆是官人的生母,自也是元容的母亲。”
孙氏愣的回看着丁绍德,丁绍德闭眼点头,于是她拉着赵静姝的手,含泪道:“季泓这孩子跟着我自幼吃尽了苦头,能娶到公主,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自幼吃尽了苦头?今日她才从孙氏嘴里知道,原来那东京城人人鄙夷的甜水巷丁府纨绔,并不似传言那般,遂侧着头看着驸马府以及丁府的人大声道:“官人是我的驸马,我看今后谁还敢造次!”
第82章?才到人心险恶处
马车之上,?夫妇并坐,?中间却有一拳之隔。少年亮着幽幽的眸子看向车窗外,东京城街道边的铺子开张及早,时不时有卖各种吃食的吆喝声传来。
新婚第二日,少年便开始思索起了日后,李遵勖在尚长公主后领澄州刺史,加兼均州团练使,?而这些皆是寄禄官,不职掌,?不驻本州。
她本为监察御史一职,如今变成了刺史一官,?由文变武由实职变虚官,?算是与李遵勖一样,应征了成为天子家的外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