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多了,苏雪痕却抑郁了。为云瑶煎好药守着她喝下后,苏雪痕趁夜悄悄溜出了飞云城,随意走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两坛烈酒。她坐在角落里,扯开酒坛子,单手举着酒坛豪放地饮起酒来。
都说烈火浇愁。
酒坛坛口广,大股大股的酒水浇在脸上,顺着苏雪痕白皙的皮肤流过下巴,拂过长颈,打shi了衣衫。一坛酒尽,苏雪痕提起另一坛酒一口气饮下,三分醉了。
她并非心甘情愿。
她只是……罢了,不提也罢。苏雪痕又要了一坛酒,喝得酩酊大醉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门口有一袈裟破烂的小和尚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烂钵,他谁也不看,径直走向一动不动的苏雪痕,声音稚嫩:“施主,化一份斋饭可否?”
苏雪痕醉意朦胧的抬起头来,笑声懒洋洋的:“不可。”
小和尚也不恼,乖乖地站在桌边:“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做善事对施主百利而无一害,施主功德无量,一切愁绪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苏雪痕眯着眼睛打量他,坐直了身体,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你是哪里的小和尚?姓谁名谁?”
小和尚青涩笑了下,目光直视苏雪痕的眼睛:“若是施主想听,贫僧也可告诉施主。”
“好,你说。”苏雪痕做出洗耳恭听状。她虽像是认真在听,眉眼之间却无半分认真,权当逗人玩。
“天地开辟之初,我曾是施主的师祖。”小和尚还没说完,苏雪痕已经笑了,她上上下下打量衣衫褴褛的小和尚两眼,嗤了一声笑了:“我会有你这样的师祖?”
言语之间的轻视不加掩饰,苏雪痕突然失了喝酒的兴致,她起身踢开椅子:“小和尚,以后说谎记得先用这里想一想。”
苏雪痕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掠过小和尚离开,她声音清亮:“小二结账,不用找了。”
她丢了块银子到小二手中,潇洒挥袖离开。走到门口时,苏雪痕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眼,那小和尚还站在原地,目光清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见到她回头,小和尚眨了眨眼睛。
苏雪痕动了动手指,接住袖口掉出来的一锭银子,反手高高扔起,那抹银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准确落入小和尚的破钵中,发出清脆的几声叮当响。
“赏你的。”苏雪痕缱绻的声音从酒馆外传进来。
小和尚垂头盯着破钵中的一整锭银子,喃喃自语:“或许,一直以来都是本尊错了。”
*
飞云城为云姑娘治腿的女神医别亦雪消失好几日了,一时间下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按照神医给的药方煎药。今日午后并未有人送药浴过来,云瑶抬起素白的脸庞:“神医呢?为何今日停了药浴?”
小桃踌躇道:“姑娘,神医已经消失好几日了。奴婢去江湖里打听了一下,都说怪医白生并未收徒,所以奴婢担心那假神医……”
神医自然是假的,别亦雪的名字也是假的,只有随心所欲厌烦了就消失的苏雪痕。
云瑶心中无端升起一抹烦闷:“推我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小桃连忙应好,心道姑娘运气也真不好,怎么偏偏就摊上了一个假神医。若是那些药材对身体无害还好,若是那药浴伤害了姑娘的身体,飞云城必定要全江湖追杀别亦雪。
姑娘心情不好,小桃不敢打扰,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云瑶吹着风,院落里花香四溢,偶尔有几声鸟鸣,她想,是不是苏雪痕猜到了什么,所以故意躲着她了?
一连好几日,云瑶都没什么胃口。系统死活都不说苏雪痕的踪迹,一场大雨后,云瑶的双腿又开始绞疼,彻夜失眠。云城主又气又急,再次派人去请有名气的神医,甚至还放下前嫌放低姿态,亲自去江湖第一怪医的竹屋求白生出手相救。
白生受宠若惊,却是万万不敢答应的。
云城主满含希望的来,又怒气冲冲地回去,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端了白生的老巢。白生心惊胆战地送走云城主,走到里屋盯着始作俑者,忍不住破口大骂:“苏雪痕你是不是有毛病?”
苏雪痕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满屋浓郁的酒香,白生皱了皱眉,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子:“我不管你了。”
“反正这几日天降大雨,温度凉寒,云瑶的腿马上就废了救不回来了……”手腕倏地被人紧紧抓住,苏雪痕早已从竹椅上跃起,目光冷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