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第二年春,葛青诞下小皇子,皇帝大喜,当初册封其为昭仪,小皇子为太子。
太子满月那一天,举国欢庆,然而宫中的满月宴上皇后却没有出席。
昭明宫的牡丹花又开了,陈静淑站在一丛梨花雪的边上,抬头望着天边燃起的烟火。斑斓的火光映着她美艳的侧脸,她的眼中依然如深井,无喜无悲。
春容陪在她的旁边,低垂着头,忽然听到夹杂在鞭炮声里陈静淑温和的声音。
“春柔这些日子还好吗?”
春容没料到陈静淑突然过问自己的妹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她很好,在锦绣宫当了大丫头。”
“那便好。”陈静淑淡淡道,“你们姐妹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如今依附于葛青,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娘娘,奴婢没有……”春容闻言大惊,猛的跪了下来。
陈静淑瞥了她一眼,叹息一声,又道:“你既然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就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娘娘请讲。”春容不再反驳,将头紧触在石子路上,不敢抬头。
“我有一封信你帮我收着,待我从皇后这个位子上解脱后,你将这封信交给太后。”
“这封信不会对你主子不利,所以你不要让她看到。”
“你要知道,你不只春柔一个亲人。”
春容浑身颤抖着,低声道:“奴婢领命。”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运的一道轮回。陈静淑望着开满梨花雪的花圃,又是一株并蒂牡丹。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第8章 八 落幕
秋季中旬,后宫妃子期待又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万千宠爱为一身的慧昭仪用一封封陈静淑谋害妃子的密信和那张带着堕胎药的帕子,将皇后从坐了近二十年的凤椅上拉了下来。
皇后在事发后被剥去封位打入冷宫,陈家受其牵连元气大伤,加之周家早已被斗倒,原本三分天下的朝堂竟忽然成了大将军一人的一言堂。
陈静淑又回到了冷宫之中,这次冷宫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破败了,两个月前内务府奉慧昭仪之命修葺了冷宫所有的房屋。而陈静淑也在重新属于自己那间屋子里,找到了很多本应该留在昭明宫的东西。陈静淑心知,这一切都是葛青的手笔。
陈静淑住进冷宫第一晚,葛青果然来了。
灯火幽微,两人隔窗对望着,于陈静淑来说一切都似曾相识。
“你果然来了。”陈静淑对葛青笑道,走上前打开了屋子的大门,对着还站在的葛青道:“进来吧。”
葛青走进了屋中,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端详起又做回烛火边的陈静淑。
她不说话,陈静淑也懒得说,拿了一本早就放在了屋中的杂书翻看了起来。葛青凑过去,发现那是一本诗经,陈静淑翻到的那一页是‘葛生’篇。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葛青将最后一句念了出来,口中气息喷薄到了陈静淑的耳边。
陈静淑在她念的时候就合上了书,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葛青。葛青已经是准皇后了,也不再穿那些鲜嫩清淡的衣服,她要端正,所以和之前的陈静淑一样衣服颜色越来越红,头上的发髻越来越重,眉毛也跟着越来越上扬。在她身上,再也寻不到一点初入宫时的天真烂漫了。
陈静淑心知葛青如今的模样,有一半拜自己所赐,但是她看着葛青依然没有一丝愧疚。
“未曾想到你还愿意与我好好相处。”葛青看着神色平静甚至有些恬淡的陈静淑道,她之前以为她这次会面对陈静淑的冷眼痛恨,甚至是怒骂。但是她预料的情形,一个都没有发生,陈静淑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葛青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陈静淑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放在桌子上的手撑着头,姿态慵懒声音也一样:“我难得如此清闲,哪里有空去怪谁。”
“你不恨我吗?”葛青看着她滑下手腕的袖子,看着她露出的洁白的皓臂,幽幽的问道。
“有什么好恨的,不是我咎由自取吗?”陈静淑懒懒道,还掺了一点笑意进去。
“真的不恨吗?”葛青又问。
陈静淑似乎为难了一下,继而缓缓摇了摇头,笑道:“要恨不该是你恨我吗?我不过是失去了一个身份,你失去的可就多了。”
“静淑,你记得你之前带我来过这里吗?”葛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着窗外,轻声问陈静淑。
“静淑?也是,你似乎也只能这么叫我了。”陈静淑在意了一下葛青对她的称呼,但转眼又释然,同葛青一同看向窗外那棵枝桠峭楞楞如鬼爪的大树,道:“当然记得。只是可惜那条白绫被撤去了。”
“是我让人撤去的。”
“为何要撤去呢?风吹幡动,也不失为一种美。”
“因为……”葛青不再看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