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微亮时,小院的门被敲响,来人正是那位灵悟大师的年轻弟子。他双手合十,作了一揖。
“师父坐化,生前吩咐今日就举行茶毗法会,礼从简,只邀施主观礼。”
祁虚宁回礼,“是该送大师一程。”
参加完灵悟大师的茶毗法会后,祁虚宁依旧一人走下了山。只是这一次,她不再踌躇彷徨,涤净的心灵犹如洗尽铅华,眼中也犹如辽阔苍穹。
回到住所,祁虚宁先将存放玉珏的盒子拿了出来,还有那一幅,灵悟大师早已交待好赠予她的“省”字。
她取出还有灵气的那一枚玉珏,手指轻抚,似要同它对话,“便是今日吧,引灵入体,只将她当初承受的疼痛,也让我体会一遍。我该受的。”
轻声说完,祁虚宁脱下衣服,将一块毛巾咬在嘴里,然后趴在沙发上,反手将玉珏放到了背上的左肩下,正是郁灵犀凤珏胎记的位置。
刚刚放上去的时候,皮肤接触到的地方就是一片灼热,没一会儿,感觉到一股似要燃烧了全身的气息进入到体内,顺着经脉游动,仿佛是在撕裂着经脉,撕裂着全身。祁虚宁闷哼一声,咬紧了嘴里的毛巾。
慢慢的,玉珏处似乎有血色渗出,而祁虚宁看不到,她只觉得慢慢的那股疼痛和灼烧感穿越了身体,几乎要燃尽她的灵魂。灵悟大师说她的灵魂比常人要强,而实际上,她的五感也要强于常人。是以,她承受的疼痛,也要痛上几倍。
嘴里的毛巾慢慢的透出一股红色,血腥味充斥着口腔,但祁虚宁却无暇顾及。她只觉得疼,疼到想要毁天灭地。她的手抓着沙发的地方,已经破损,手指也磨出些血丝来。
一分一秒,格外的漫长,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祁虚宁的意识已经不再清醒。而背上的玉珏,透出一股白气渗进身体里面去,化作一股清凉,在经脉中游走。慢慢的,归于深处。玉珏从祁虚宁背上滑落到沙发里,露出一块,犹如胎记一般,和郁灵犀一模一样的印记。
而就在同一时刻,刚刚同合作商开完会,正在往饭店去的郁灵犀突然觉得心中一悸,似有一些画面闪现出来。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轻舒一口气,大概是开会时坐得太久了,现在在车里有些起黑晕。她很快忽略过去那一瞬间的感觉,转而想起了祁虚宁。而前座的司机和秘书,没有任何察觉。
距上次与祁虚宁一见,已经一个多月了。听吴炙说戏已经杀青,只是,不知她回来了吗?
郁灵犀拿出手机,翻找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却依旧如以前一样,并不会去拨通。
“郁总,饭店到了。”
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从容下车,一派优雅淡定的朝着合作商那边走去,然后一起进入了饭店。
待祁虚宁清醒过来时,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灼烧感了。嘴里和手指也早已停止了流血。身上的汗水,也已经干了,只是身子上的凉意,提醒着她流过的汗水。
祁虚宁将玉珏拿起一看,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凤凰飞舞的景象。她将玉珏收好,进了浴室。先洗净了自己,然后才到了衣帽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背后的印记,手指绕过自己的肩,轻轻触碰到它。和那枚她再熟悉不过的胎记一样。
祁虚宁勾起唇角,眼里也尽是笑意。
魂魄相依,世代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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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虚宁十八岁的生日,是和外公外婆一起过的。那一天,外婆做了很多好吃的,外公也订了一个很贵的蛋糕,就是给她庆祝成年。而她生日的第二天,是母亲弟弟和继父继兄在酒店订了一桌,为她庆祝,当然外公外婆也是在的,也算是一大家子的一次聚会。
“来,今天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也为了庆祝宁宁十八岁生日,咱们先一起碰个杯。”饭菜上桌,人也都坐好,叶凯峰便起身,举起了酒杯。
“对对,来,咱们先碰个杯。爸,妈,宁宁。”章乐心也随着丈夫起身举杯,并招呼道。
这样的场合本该是由最年长的章伯庸来主持,但这是叶凯峰和章乐心为祁虚宁准备的生日宴,所以两位老人倒并不会喧宾夺主了,毕竟,自己女儿是嫁出,外孙女也不是叶凯峰的亲生女,这也是他们的心意。
虽说祁虚宁没和他们一起住,但继父继兄待她倒是真不错,也大有拿她当女儿当妹妹来疼的架势。而母亲章乐心,因生父已去世多年,当年面对着祁虚宁时的一些愧疚和自责也渐渐释怀。祁虚宁又不是寻常小孩,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去怨怼母亲。是以,在母亲再嫁之后,两人关系倒是渐渐亲和了起来。只是祁虚宁执意要和外公外婆一起住,所以,也才有了祁虚宁从小跟着外公外婆一起长大的事。
而这次生日宴,叶凯峰原本是想办大一些的,祁虚宁成年了,现在也是学的表演,认识更多的人对她以后有帮助。而且,也让大家知道她背后是有支持的,免得让人欺负了去。不过祁虚宁给拒绝了,她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都摊到大家面前去看。
当所有人都站起